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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炮作文网>心素若菊女尊番外 > 第21部分(第1页)

第21部分(第1页)

没过几天,李然便过来通知邹衍,说找着了几间屋子,让她有时间去看一下。

这一日黄昏,夕阳西下,邹衍担心冬天日头落得太快,耽误了看房,便加快步伐从如意楼出来,正巧迎面进来一男一女两位客人,衣服发式都很普通,所以她起初并没有在意,直到擦肩而过时无意中扫了一眼那个男人,平凡的样貌,脸上似带着一层面具般没有丝毫表情,他颀长劲瘦的身形和沉稳有力的步伐似乎在哪见过?

好奇只是一瞬,邹衍很快便将这微不足道的疑问抛诸脑后。

将大姐挑中的几处房一一看过来,天色已经全黑了,邹衍尤其中意其中一座小院,坐北朝南,环境清幽,虽离街道稍有些远,但离秦姨和大姐家都很近,彼此往来挺方便,三间屋子,大小格局适中,还附带一个很小的后院,因为屋主是去邻郡女儿家住个一年半载,怕房子长久没人住便荒废了,这才着急租出去,所以家具摆设一应俱全,甚至连锅碗瓢勺也是现成的。

老俩口显然没认出眼前这位笑容满面的租客,便是风来镇前有名的癞子邹衍,眼瞧着她左一声“大娘”右一声“大叔”的,没一会儿便亲热地像是自家的小辈,也没好意思多开口要价。半年二十五两,这是个双方都比较满意的价钱。

邹衍先付了一两定金,言道需请家中爹爹与夫郎看过点头,才能最终决定。

两人对她的印象愈发好了,如今既能干又孝顺的孩子可是越来越少,更难得是有情有义,让一辈子只娶了夫郎一人的房主大为赞赏,主动提出若是他们不满意的话,定金她可以分文不收,悉数退还。

谢过房主夫妇,邹衍朝大姐挥了挥手算作道别。

李然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地笑骂:“过河拆桥!念完了经便不要和尚啦?”

邹衍回头朝她做了个无赖的鬼脸,便一路跑步回家。

饭桌上,邹衍将自己看中的新居做了一番非常详尽地描述,心素微侧着脸专注地听着,目光明亮欣悦,显出很感兴趣的样子。爹爹却一反常态,整顿饭下来,几乎很少开口,就算说也是不咸不淡的两句“菜快凉了,快吃吧”“哎,没见衍儿的碗空了吗?还不给她添饭?”他现在已经很少叫心素“灾星”“扫把星”了,却也不肯喊他的名字,成天“哎”来“喂”去的,听得邹衍只能在心底默念: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慢慢来、慢慢来……可是麟儿这事该怎么慢慢来呢?

——唉,头疼!

吃完饭,邹老爹将碗一放,借口累了,就立刻回了房。

邹衍也跟着放下碗,望一眼桌上残羹剩碗、脏盆油勺,略带歉意地看了眼正在收拾的心素。男人微笑着了然地点了个头,示意邹衍跟去看看。

房间里,邹老爹正侧坐在床沿,背着门口偷偷抹泪。

邹衍见状叹气,不等老爹开口让她出去,就展臂上前一把搂住爹爹的脖子,像小时候撒娇耍赖般趴到他背上,口中轻问道:“爹不想搬吗?还是……不喜欢衍儿选的屋子?”搬家的事早在大半个月前,她就曾透露过有这种意愿,当时老爹没有说什么,还问她家里的钱够不够,但如今真的要搬出这间住了这么久的屋子,毕竟还是不好受吧?

“不是,爹只是在……高兴而已。”想当年妻主英年离世,家里的一点薄产都被衍儿花用得一干二净,甚至连房契地契也抵押变卖掉了,无奈之下,父女俩只好搬到此处落脚……别人都跟他说自家的女儿有多坏多坏,打架逃学、偷鸡摸狗,到后来吃喝嫖赌、无药可救……他一直觉得衍儿不过还是个孩子,交了些坏朋友,养成了些坏习惯……果然,如今她长大了,不但有了份收入可观的体面职业,还知道孝顺长辈,让爹爹过好日子……若是妻主能活着看到如今的衍儿,该是种多大的安慰……

“这样啊……爹,高兴的话那就别哭了。”邹衍松开手,转过来,替老爹擦干净眼泪,“哭肿了眼睛可就不好看了!女儿还要多多孝顺您哪,这样就落泪的话,那以后咱们家不是要发大水了!”

“噗嗤……”邹老爹被她夸张地挤眉弄眼给逗得破涕为笑,一指戳上她的脑门,“你呀!什么时候让我抱上外孙才是最大的孝顺!”

“呵呵……呵呵……”邹衍抚着额头干笑,心想:我倒是立刻就能给你弄来个能说会跑的可爱小外孙,就怕您老人家会马上有“惊”无喜地气得厥过去,呃,那时候还不真得水淹七军啊?

四十六 。。。

半夜惊醒,冷冷月光下突然发现自己脖子上多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利器……这种滋味想必没有多少人会有幸尝试。

邹衍大惊之下反射性地想要挣动,便立刻感觉颈部肌肤一凉,一个冰冷的没有丝毫人气的女声低沉道:“别动。”

这既不是威胁也不是恐吓,感受到来人身上散发出的真实杀意,邹衍激灵灵打了个冷颤。识时务者为俊杰,为免脖子与脑袋分家,她还是乖乖听话别动比较好,但身体不动,感官却愈发敏锐,她能感觉到心素正一动不动地伏在自己身边,不知道是由于高度紧张还是什么,她居然听不见男人的呼吸声……

“他怎么了?” 恐惧敌不过关切,忧急的话语自然而然地溜出嘴巴,邹衍只来得及将音量压低。

压迫颈部血管的利刃微微一偏,邹衍只觉脖子一痛,立刻便有温热腥甜的液体沿着皮肤蜿蜒流下……

“不会再有下一次。”依然是那把冰彻入骨的声音,冷静、漠然、仿佛刚刚伤人流血的另有其人……邹衍却绝不敢再忽视她说出的一字一句。

“记住。现在,我问你答。”巧妙地将身形脸庞完全隐藏在阴影里的女人犹如森罗殿中的鬼刹般,无机质样毫无感情的声音里裹着阴森幽寒之意,“三个月前你到过城外乱葬岗?”

“是。”邹衍的眉头因为诧异微微蹙起,脑中急转,口中诚实回道。

“你见过一个少年的、尸体?”其实“少年”与“尸体”间异样的停顿短暂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邹衍身陷危险境地,注意力惊人地集中,竟被她听出了这极其细微的差别,心中顿时起疑。

“是。”想了想,补充道,“若你说得是那位全身赤裸、满身伤痕、被人凌虐致死后又随便丢弃在乱葬岗无人收尸的可怜人的话,应该就是……嘶……”话未说完,邹衍轻吸一口冷气,脖子上新添了第二道伤痕。

“闭嘴!没让你多舌!”第一次,女人低喝的语调里除了冰寒与冷漠外,出现了一丝怒气,“说!他年龄长相如何?”

“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罢了……”邹衍的声音暗沉下来,想起少年离世前最后那抹羞涩纯真一如水中白莲的微笑,哑声涩然道,“却是很美……”

被子里的手渐渐收紧成拳,邹衍闭上眼不去想脖子上随时能要了她性命的短剑,嘴角居然忍不住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你是不是还要问问他还有哪些亲人故旧?”

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女人似乎有一瞬间地怔忪,难得没有计较她的“多嘴多舌”,只是寒声问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那孩子有一个混蛋姐姐,他一直等着她来接他,他说他很想念她……结果他到死也只等来一场空,嗬,是不是傻得很好笑?”邹衍愤懑地语调中殊无笑意,只有满腔悲悯,转眼三个月,红颜腐烂成枯骨,想必曾今那么纯净美丽的笑靥,如今早已腐化变形、爬满尸虫……

良久,都没有人再说话。

邹衍她在赌,赌一个可能性……

终于,女人再度出声打破沉默,暗哑的语气仿佛一下子老了三十岁,哀伤太过浓烈深沉,倒显不出有多悲痛,只是声音里充满浓浓的倦意与心灰意冷的茫然:“他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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