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庆要是知道了少年见了他第一面心里在想啥,非得活活气死。
裴庆面色铁青,唇色白,全身裹了暖被还是有些瑟瑟抖,似是性命垂危。
白先生给他制了一些青色的草药要外敷,又配了一些什么木头疙瘩什么碎叶子说熬了要内服。
紫袍孙兄把少年拉到一边,道:“既然你已经来了,那我就告诉你吧。不过你要守口如瓶,出了这个大门对谁都不要讲。”
少年这两日受了委屈,摆了一张乖戾的脸,不买他的帐道:“你可别说了,我这种人不会守口如瓶的。”然后又转向齐王,“连不动声色都不会。”
紫袍孙兄刚要说出口,没料如此,只得把自己噎住了:“好吧。”
掌握秘密的人要告诉别人秘密,奈何听者偏偏不听,这是极大难受的。
过了一会儿,一向稳重的紫袍孙兄如鲠在喉,终于耐不住了,道:“你看裴庆这样,你真的不好奇吗?”
“好奇什么,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少年心似磐石。
只把紫袍孙兄憋得满脸不自在。
这种状况来说,其实双方都在忍着,两败俱伤,少年忍着好奇心和狐疑,紫袍孙兄忍着如鲠在喉,只不过是少年稍稍占了上风。
齐王在一边只觉得好笑,想紫袍孙兄官场上纵横捭阖,竟是被自家少年抓了缺点。
齐王笑着吩咐少年去取来砂锅,裴庆的药就当场在屋子里熬。
片刻,热气腾腾的草药气息弥漫开来,伴随着的,是绯衣少年肚子咕咕的叫唤声。
齐王笑了笑:“你的饭量见长了,刚吃了粥又饿了?快去厨房取餐吧。”
少年便乖乖去了厨房,掌厨的王嫂见少年来,把早已备好的四人份饺子递给他,随口嘱咐他路上小心走路别洒了。
回去的路上少年见四下无人,掀开木盒子偷吃了一个,荠菜馅的,煞是好吃。
与此同时,俞府梧桐园小姐们也在午餐,餐宴上新添了花样新菜,然而众女们还是吃得没滋没味。
“小姐们都是怎么了,个个没精打采的?”饭毕,小姐们都散了,俞府夫人问了管家婆张大姐。
张大姐道:“夫人,应是昨日的百花宴吧。”
“她们去了百花宴,走之前不是很高兴吗,难道又是哪门哪户的不识好歹,抢了咱们家的威风?”俞府夫人一直很重视这次选妃,她昨日去了南山庙里拜了观音,今天上午才回来,所以没能第一时间知道消息。
张大姐脸上微微有些难色。
俞府夫人道:“我猜又是那个四丫头,是与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