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领着我到了一家餐厅。点菜的时候他问我想吃点什么。我看了一下菜单,顿时有点头晕。我笑着告诉他:“我有选择恐惧症,你来选吧。我不挑食。”
他看着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着摇摇头,开始慢慢看着菜单。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误会了我的话,可是我真的有选择恐惧症,我每天都会买一瓶酸奶,但是我每天都会在蓝莓味和草莓味中犹豫不决。
他点了五个菜,有家常小炒也有汤,菜名我记不得了,唯一有印象的是有一道好像是什么结球甘蓝。对它有印象的原因是这个名字搞的我很想吐槽。因为我不明白餐厅喜欢叫它结球甘蓝,而我叫了它十几年包菜。
吃饭的过程安静得让我很不安。虽然我的原则一向是吃饭的时候不聊天,聊天的时候不吃饭。但是根据我有限的关于约会的知识,以及邻座另外一对情侣的谈笑风生告诉我,我和灰尘同学的安静不怎么寻常。所以我决定先由我打开话匣子。
我说:“嗳,你喜欢我什么?”这个问题或许太单刀直入,但是作为一个理科生,喜欢追根究底、万事讲求因为所以是我这么多年培养成的一个习惯。而且我相信物质不可能凭空产生,也不可能凭空消失,一切都有一个量变到质变的过程。
正在用筷子夹着一块猪肉的他手明显地顿了一下,他放下筷子,端上一脸的严肃和我说:“你们女生不是常说爱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吗?”
他的不答反问让我很郁闷。因为我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本来还以为能听到他夸我某某方面的优点,没想到就这样被他搪塞过去了。说实话,我的优点很少,但是我很喜欢别人夸我。我是那种别人一夸我就得瑟的女生。我很有开染坊的天赋,只要给我一点颜色。
而且我怎么觉得灰尘兄台眉梢那一丝惨淡仿佛是另有剧情啊。
就在我还在对他的话感到郁闷的时候,我经历了人生第一场“泼水礼”。
那是一个有着一头漂亮卷发的漂亮女人。原谅我语言的贫乏,因为我对漂亮的女人天生有一种仇视心理。她冲进来拿起桌上的一杯水倒在了我的脸上。
冰凉的水顺着我的脖子滑到我的衣服里,湿掉的衣服贴着皮肤,非常不好受。
而且对此我心有余悸。还好她泼得不是硫酸,否则我如花般地青春就要凋谢了。
她泼了我,还很有气势的对着我重重“哼”了一声。我站起来,想对她“哈”一声,可是我转念一想,我没事和她扮什么“哼哈二将”,所以我隐忍了。因为在我想到哼哈二将这个词的时候,她对灰尘同学说:“你的眼光越来越差了。”
灰尘同学拿着纸巾擦我的脸,他连声说着抱歉。
我看着他,眉头微动。然后我拿起桌上另外一杯水倒他头上。生活常识告诉我,要除去灰尘,泼水是最好不过的办法了。
我潇洒地走了,把结账这个事情留给了他。对于信奉aa制的我来说,我觉得这是个很无礼的行为,但我做了,因为我觉得他更无礼。
第三章 插翅也难飞进来
刚走出那个小店的门,就看见向灏皱着眉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我被他盯得有些心虚,想拿板砖敲昏他,拖到学校后山埋起来的冲动。
我绞着衣角忸怩了一会,开始意识到自己突来的心虚有些莫名其妙。
回到寝室,和室友汇报了约会过程。顺理成章地,“前女友”便成了我们谈话内容中出现频率最高的一个词。
我说:“以后电子商务的课我再也不去上了。”
小雍说:“你不要这么没出息吗!课照样上,那女人的前男友你也照样上。”
“注意一下措辞。我这么纯洁请不要给我涂黄色废料。”在恶心人这方面我总是不遗余力。
“呿。”小雍觉得自己的良心喂了驴肝肺,撇撇嘴开始了保养皮肤的工作。
我一个人坐在电脑前,开始看着电视剧发呆,满脑子都是向灏那一晃而过的脸,像是我刨了他的祖坟一样阴魂不散地缠绕我的心头。
我拿枕头捂着头。果然我刚刚要杀人灭口啊……
不久之后,二笑回来了。她说通过学校强大的八卦网络,刚冒死从前线取得了一手资料。
而我对此的反应只有三个字:“说重点。”
二笑佯装委屈地跺跺脚:“人家刚刚九死一生嘢!你们都不关心我!”
我自动把脑浆清空转过头看美剧,小雍则顶着面膜双手交叉放于胸前装木乃伊,呆萌戴着耳机趴在床上看她的少女漫画。
没人关注她,二笑只有扁扁嘴,说:“我刚刚从某个不愿透露姓名的同仁口中得知,易辰辉同学在江湖上有摧花辣手的名号。咱计院女生不多,所以他不敢摧残,怕引起院中男性同胞的公愤而秒了他。据说他专挑文学院和法学院的无知小绵羊下手。据不完全统计被他折下又丢弃的花朵,比咱们计院的女生加起来还要多。”
呆萌听得义愤填膺:“没想到他竟是这么过分的人!我曾经还很崇拜他!”
相对起来,我和小雍就平静多了。
只是几分钟后,小雍将脸上的面膜揭下来,幽幽地说:“他不是不对咱院的女生下手吗?”
小雍不愧是一如既往的犀利。二笑听完之后忍不住揶揄我:“莫非是传说中的真爱?”
我干笑两声不接茬。不过是课上见了几面,哪来什么真爱。就算是我爸妈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我都觉得他们之间亲情甚于爱情。
美剧终于播完。我瞥了一眼孤独地响了很久的手机。它仍在寂寞地震动着。等我拿到眼前看的时候,它消停下来了。不过上面显示的20多个未接电话和几条未读短信的时候,我不禁为灰尘同学的耐心和毅力小小地折服了一下。换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