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眼前的她,眼里却全是泪光,还有惊慌。
他心里忽然闪过一种莫名的感觉,仿佛有什么地方痛了一下,终是对她发不起火来。
两个人对峙着,一切又恢复了寂静。
宁飘儿从他手里抽出手来,什么话也没有说,头也不回地进了屋里,重重在关上了门。
顿时,空空的院子里,只余秦泽宣一人静静地矗立着。
雨肆无忌惮地弥漫在天与地之前,笼罩着那个孤独心碎的人。
秦泽宣沉默不语。
静静地站在雨里,在他的怀里,似乎还仍旧残余着她滚烫的气息。
可是他留不住,但凡好的东西,他想要留在身边,总是留不住。
宁飘儿不吭声,径直进门。
脱掉湿透的衣服,她直接进了浴室,任凭温热的水,拍打在脸上,身上,冲走了属于他的气息。
外面的雨声,还很大,她不确定喝醉后的秦泽宣到底走了,还是没有走。
刚刚发生的一切,就像是梦一样,是她恍惚地做了一个梦。
她首先想到的,就是秦泽宣是在说醉话。
可是——她紧接着又问自己,他说的要是真的呢?要是他是真的爱着她呢?
她的心里顿时翻滚着,剧烈地一起一伏着。
片刻后,宁飘儿又强迫自己想着:就算他说的是真的又怎么样!以他们现在的关系,是真话也好,是假话也罢,又能怎么样!
心里划过一丝绝望,紧接着那涩涩的苦,渐渐泛起来。
他真爱着她也好,不爱她也罢,她都不想去在意了。
现在的她,已经在意不起了。曾经的他,肯为了他说出一句话,粉身碎骨,飞蛾扑火。
可是现在,她连听他说爱她的勇气都没有了。
她和他之间,她再也不想提及‘爱’这个字。她怕,她怕自己会悲剧地重蹈覆辙。
晚上下了整整一夜的雨,那雨一直没有减弱的趋势。风更是越来越越大。
宁飘儿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倒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是她在担心外面站着的那个人,到底现在是离开了?还是依然站在外面?
她极力地想让自己平静,想让自己不去想秦泽宣还在不在外面。
可是心却总是不受控制,总驱使着她去看看。这样的想法,折磨得她不能安眠。
躺在床上,宁飘儿挨到了后半夜,还是没有睡着。
窗外狂风大作,风吹得窗外那株树摇摇欲坠,一会儿向东倒,一会儿又反弹了回来,枝叶撞击在玻璃上,啪啪地响着。
宁飘儿吓得从床上弹了起来,终于还是没忍住心内的担心,急急忙忙地跑到窗前,向外面看去。
外头刷刷的雨点正落下来,风一阵比一阵大,间歇间可以听到那雨哗哗的声音。
院子里,昏黄的路灯下,空空的,秦泽宣已经不在了。
宁飘儿站在窗帘后面,自嘲地冷笑。
还以为他能撑多久呢!
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