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师父,你就准备整晚待在这屋顶上,等着英雄救美啊?”古秋羽打个呵欠,两手叠在下巴,慵懒的瞧着身旁过于认真的男人。
“月色这么美,你就当作在赏月好了,小孩子不能这么没耐心的。”口中衔着一根菅芒草,江上涛优闲的躺在屋脊上,定时将颈子朝祈慕慈的厢房转过查看。
“耐心?”这两个字在四师父身上从来都不可能找得到,这出了名的急惊风,哪来的耐心啊?“平常太后都说你莽莽撞撞,你今天怎么突然蹦出这么多优点啊?”反常!一点也不像他平常的习性。
“照你这么说,我江上涛全身上下无一处是好,什么本领都没啰?”他坐起身,拍拍衣衫上的灰尘,对这没大没小的徒儿只能消极以对,太在乎只会把五脏六腑呕到发紫。
“四师父若没好本领,皇上怎会让你教我武功?一个男人最重要的是内在的修为,你不觉得你为人正义,行事磊落,内在的修养真是无人能及……”多拍些马屁,也好把他草上飞的上乘轻功给拐到手。
“停了停了,这些我都不想听,我老实问你一句,我……我真的只有内在的修养吗?”自从见到意中人后,江上涛反倒觉得内在的修养还算其次。
这话问得诡异,古秋羽扬扬黑睫,“不然呢?”
这话答得简洁伤人,江上涛剑眉微蹙,将发麻的臀部挪个方位。
“你仔细看看,你四师父的脸……”
“脸?”她凑近了些,接着瞪大眼,“天啊!好……”
“好帅对不对?”江上涛会心一笑,这徒儿总算没白疼。
“好大一颗眼屎,四师父,你不爱洗脸的老毛病怎么到现在还不改啊?”古秋羽露出窘色,气得江上涛脸色涨红,直想随手抓个东西砍死逆徒。
“谁问你这个,看我不好好教教你,你永远都不会夸你四师父风流倜傥,英俊得要命!”江上涛对自个儿的潇洒外在充满自信,但面对祈慕慈,多少还是需要一些精神食粮来补充,毕竟,祈慕慈不是那种送往迎来的烟花女,态度马虎不得。
师徒俩在夜宵阁的屋顶上跑来追去,直到一具颀长身影往两人中间一卡,才中断此一家丑闹剧延续。
“长欢姑姑!”古秋羽见到一位手执长鞭,身着淡紫蚕丝衣裳的女子,乐得大喊出声。
此女一脸贵秀,眉宇间透出淡淡灵气,举手投足散发着高雅涵养,其内功修为已臻出神入化之境。
“又来个凑热闹的……”江上涛咬咬嘴里的菅芒草,慢条斯理的走向紫衣女子。
“长欢姑姑,你怎会跑到这里来?”古秋羽见了紫衣女子,开心的紧握她的手。
“小公主,你不晓得太后急得到处找你吗?”丁长欢双手按住古秋羽的肩头,语气中带点责备之味。
“人家是帮四师父来找祈姐姐的,出门前我也跟三师父打过招呼,他没跟你说吗?”古秋羽噘起嘴,彷佛被人抹黑,腮帮子气得鼓胀胀。
“你三师父看到她跟猫见到老鼠一样,哪敢跟她说?”江上涛杵在两人中间,笑嘻嘻的替丁长欢回答问题。
“江上涛,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小公主私自出宫,你未善尽职责也就算了,还敢把责任推到我头上!”丁长欢微露愠色,再看到江上涛一脸嬉皮笑脸,更是怒不可遏。
“整个皇宫和谪仙殿中的人都知道了,又不是什么秘密……”江上涛越说音量越小,深怕再踩她的痛脚,她一条皮鞭铁会活生生的抽到他面前来。
“叫你别说,你还说……”果不其然,她的长鞭挥然而至。
“好,不说不说,既然你是受到太后懿旨来带走小鬼、那我就不打扰你,等回到京里我摆上一桌上好酒菜请你,这总行了吧!”江上涛不敢惹这位和祈慕慈有同等地位,称号“普贤菩萨”的丁长欢,加上她和太后又有亲戚关系,更是半点也招惹不得。
“长欢姑姑,你放心把祈姐姐交给四师父吗?”古秋羽语带玄机,倒让丁长欢心生一凛。
她点头,“这说的倒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你们在嘀嘀咕咕些什么?”看到两人同样质疑且不信任的眼神,江上涛便有一种被扒个精光的感觉。
“慕慈现在为了报仇烦心不已,只怕有人会不怀好意,故意散发同悲同戚的同情心,好来个乘虚而入……”丁长欢喃喃念着,她本来不打算介入祈慕慈的私事,但一想到只留个江上涛在此,有点放心不下。
一句“乘虚而入”,让江上涛挑着眉尾,耸着肩走了过去。
“这句话听起来好象是冲着我来的……”
“四师父,长欢姑姑没那个意思,他绝对没有说你这次主动提出要来找祈姐姐,是为了近水楼台先得月,也不认为你拖延时间不把祈姐姐带回京里,是为了一己之私……”古秋羽越解释,江上涛的表情越是扭曲。
“好个象样的徒儿,你可真把为师的心情了解得入木三分呀!”他在丁长欢面前,不敢以大欺小,只是皮笑肉不笑的顺顺古秋羽一头乌溜溜的长发。
“所以我如果能留下来,多少能帮四师父一些忙,你没听说过吗?帮手用时方恨少,万一你临时要找个人帮忙,就知道我的重要了。”她一张小嘴说得天花乱坠,一旁丁长欢听了,多少也明白古秋羽是不打算跟她回京,准备陪她四师父陪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