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不易眼尖,他看到徐庶和他的老母均脚上踩着草鞋,而且脚趾均都冻的通红,他俩的身边也没有丫鬟、仆役管家之类的。
寒门这么寒么?
艾不易历史学的马马虎虎,他清楚的记得所谓的寒门家里起码有数十亩田地,反正就是吃喝不愁,家里有书,族里有人做官,家族中还有门路。按道理该有丫鬟和管家还有小厮才对。
不过,艾不易也没有多问,毕竟现在兵祸、山贼、土匪横行,能从颖川跑到荆州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了。
徐庶被艾不易似乎能洞察一切的目光,看的浑身一紧,心道这艾义士怕不是有不良的嗜好?
“元直,我见伯母一路奔波颇为困倦,不如在此地歇息数日,你我也好深交一番,如何?”艾不易自然不会轻易放徐庶去找什么亲戚,他一时着急直接明唤出了徐庶的字。
徐庶本来就神经紧绷,突兀的被艾义士叫出了自己的字,不由大吃一惊。道:“艾义士,为何知晓某家的字。某记得清楚,未曾告诉你。”
徐庶以为遇上了仇敌,将一只手悄悄的按在了腰间斜跨的环首刀手柄之上。
徐庶跟随师傅学艺多年,察言观色的功夫也是一流,他岂能不知这艾不易大概是盘算自己和母亲的主意,尽管不知道对方盘算什么,总归被人惦记让徐庶感觉不舒服。
艾不易察觉徐庶眼睛都红了,而且看架势隐隐有将自己老母亲守护在身后的意思。
难道要和自己比划比划?
艾不易这才醒悟,原来是自己谋划徐庶走了神,嘴上没把门,嘴瓢了。
艾不易眼睛虚盯着徐庶的鼻梁,用眼睛的余光瞟了一眼,发现徐庶已经将手虚握在了环首刀的手柄之上,要是自己随便应付几句怕是不能善了。
人贵有自知之明,艾不易手下的两下子对付普通人还行,要是真遇上专业的好手,练家子也是被虐菜的份,万万不能引起误会。
艾不易很想直接告诉徐庶自己是穿越者,来自千年之后,还是一名落榜数次的美术生。但,以徐庶的认知他万万是不相信自己的真话的,世间岂能有穿梭时空的事?欺负某家读书少?
艾不易选择了一个折中的说法:“元直休要紧张,我自幼跟随师傅学习过望气之术,不单知晓你叫元直,还能窥见你少部分的过去和未来之事。我并无恶意,只是此时并非详谈之时。再说,你我初相识,我岂能害你?”
徐庶这才将手慢慢放下,道:“行走江湖,不得不防。主要还是艾义士义字当头,怕是自己某个仇家的好友之一,故而有些失态。还请见谅!”
徐庶对艾不易的一番说辞也是半信半疑,但他的师傅曾告诉他:对于不理解的事物不要着急否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要用辩证之法抽丝剥茧,最终会得到真相。
放下了彼此的戒心,一番交谈之下,徐庶的母亲徐夫人也是一路颠沛奔波,本就大户小姐出身的她,一放松顿时觉得身心俱都倦乏异常。
徐夫人见艾不易眉宇间正气昂然,气质颇为不俗,很是愿意自己的儿子和这样的义士结交。
徐庶最是孝顺,他见自己的母亲点头同意休息数日,也就只好听从艾不易的建议在博望县停留数日。
徐庶带着母亲从北向南来荆州避祸,马匹,细软早就消耗的七七八八了。囊中羞涩,也住不起县城中的旅馆,打算去寻郊外的山庙道观借宿。
艾不易自然不会同意,毕竟是他坚持让徐夫人在博望县休整一段时间的。
风餐露宿之下,以徐夫人近60岁的年龄岂能受得了?
艾不易想要拿捏徐庶,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徐夫人当成自己的亲娘照应。
人心都是肉长的,艾不易就不信徐老妇人不吃这一套。
一番交涉之下,徐庶最终还是没能拗过自己的老母亲,他随着艾不易一道去往东市采买苇席和木匠工具,还有监督打造两辆鸡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