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瞥了眼杏花,“平日里你话多,可也没见嗓门这么大?不过这大的正是时候……”
杏花讨好似地朝青黛笑了笑,“看见二奶奶的丫鬟在侧面廊子上站着跟吴顺家的说话,香茹那丫头说二奶奶今儿跟您说话脾气可好得很。奴婢猜她准保有事求您,这才敢嚷嚷出声。”
“香茹?”青黛喃喃低语,“倒是个有眼色的。”
午时一过,华韶彦回来了。青黛正躺在屋里午休,被华韶彦进屋的声音吵醒了。
“要进宫?”
“你躺着,我换了衣裳就走。”华韶彦将欲起身的青黛按了回去,“我还说下晌进宫,没想到皇上先派人来了。”
“这么快?都已经醒了睡不着了,我去给你拿官服。”青黛睡不住了,起身让华韶彦坐下,自己去拿官服给他。
华韶彦接过来两下就套上了,“许是弹劾另外两大营的奏折皇上怕已经看见了。我去了就知道了。”
青黛趁他系腰带的当口,说道:“二嫂上晌过来找我了。”
“嗯,她来找我,被人拦下了。二哥舍不下脸再来问我,二嫂坐不住了。我回头派人给二哥说一声,她就不会再来找你了。”
华韶彦穿好了衣裳,青黛上下打量了两眼,没什么不妥之处,“早去早回,一切顺利。”
“嗯,刚成亲就被这事搅合得都没过两天安生日子,让你一个人独守空房,这事一完,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青黛轻哼一声,“色胚。”
华韶彦拉着青黛揽进自己怀里,唇瓣贴着脸颊亲了一口,“我家包子是肉馅的,想的就是比旁人的多。我就想说补偿你,带你出去散散心,你想歪了吧?”
青黛吃瘪,推搡了华韶彦一把,“去去,皇帝等着呢,赶紧办你的事”
华韶彦看着青黛朗笑了两声,转身出门去了。
……
入宫,内侍领着华韶彦去了御书房。
刚跨入殿门,就听见一声大喝:“混账——来人,拟旨,朕要免了方全、吴维勇、丁改……”
一殿的宫女内侍在皇帝盛怒下噤若寒蝉。
“皇上息怒。”华韶彦的声音突兀响起,人已经走到殿中跪了下来,“不知吴维勇、丁改做了何事惹皇上生气?”
“叔澜,你来了。平身,先看看这个。”皇帝甩手将一本奏折扔到了华韶彦面前。
华韶彦拿起奏折看着,皇帝的怒气因为华韶彦的到来而稍稍缓和了一些,抬手按着发胀的太阳穴,“朕让你查柳林大营,一个方全还没处置。这西风营和锐金营又出了一样的事。”
华韶彦合上奏折,双手呈回到了御案前,“吴维勇是潜邸就跟随皇上的旧臣,丁改也是皇上亲自提拔上来的,这两人秉性如何皇上应该清楚。奏折上所述尚不可全信。”
皇帝拿起奏折摔在了案上,发出一声闷响。
“这桩桩件件记得清楚,就算有出入,定也不会太大。你说朕该如何处置他们?”皇帝虽然动了真怒,但毕竟是自己身边的近臣,更多的还是心痛。
“臣在西北军中多年,这虚报空额并不是一营两营之事,有时候也是主将无奈之举,粮草调拨后勤补给,涉及运输轮转,非一两日之工,若未能及时直接影响战事,主将们需早做准备,报空额加配补给以备不时只需也是常理。柳林大营地处京畿,西风和锐金一西一东靠近边境,两者地理位置不同,战略需求亦不同。况且,若依奏折所述,西风、锐金两处的情况实属正常,并没有柳林那般严重。”
华韶彦见皇帝脸色和缓了几分,又继续说:“空额虚耗之事非一日才形成,要解决也不能一蹴而就。法不责众,若一下子处置了太多,怕会动摇军中根本。皇上不若行霹雳雷霆手段,处置了首恶,其他人从轻发落。一则能起到震慑作用,二来其他人见此情形自当收敛,会更尽心竭力地为皇上办事。待事情平静下来,下一步再图改革,这些人便再无话说。”
皇帝爱才,不可能真的端了三个大营的守将,华韶彦一席话正好说到了他心上,当下便同意了,“好就按你说的。来人,拟旨。”
华韶彦见状,知事情已经解决了,心上稍稍松了口气,算时间皇上应该是在他进宫时才看到那份连夜精心准备的奏折,那皇上传召应该另有他事。
“皇上,您唤微臣来是为何事?”
“哦,你不提,朕都忘了。”皇帝看向华韶彦,目光中带着一丝探究,“万寿节,北胡王宗镬携王妃一同进京朝贺。”
华韶彦听罢微微有些吃惊,但很快便消逝了,又恢复了一贯平静冷淡的脸色。
皇帝脸上闪过兴味之色,又补充了一句,“叔澜,秦姝要回来了。”
“嗯。皇上寻微臣来,就是要告诉微臣北胡王和王妃要来上京这个消息?还是另有差事指派?”
皇帝攥着拳头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自然是有差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