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
“嘻嘻嘻!”
那槐花儿听了,心内既窘且怕,脸上勉强干笑着,抱起了干净的衣物,低下头去,顺着墙缝儿便溜;众丫环们哄堂大笑,在她的身后戏谑、嘲讽不断,藉此向欣儿表明了立场之后,就各自手里头捧着衣物,离开了司衣库;欣儿则用眼色示意小寒,留在房中牵制着柯芙蓉,自己单独来到庭院的游廊之内,等待着李全——偏巧儿,那李全临时让杂务给绊住了,欣儿等了半天也不见他来,只得呼唤小寒,拿着衣物,怅怅然地先走了。
“小福(扶桑花),木桃(木槿花)!你们俩都是死人吗?!听到我的脚步声,也不知道出来迎接、迎接,着实该打!欣儿姑娘呢?”
孰料欣儿和小寒前脚儿刚去,李全后脚儿就匆匆赶至,吩咐身边儿的跑腿小厮李灯儿守在院门之外后,瞧见整个庭院内,都没有欣儿的踪迹,便“砰”的一脚,踢开了正厅的房门,厉声喝问道。
“哟,您就是管家公子,李全李总管吧?奴婢给您请安了。”
柯芙蓉连忙快步迎上前去,施礼笑应道:“怎么,欣儿姐姐没在外面吗?”
“呀,抱歉、抱歉!我还以为,是小福和木桃那两个小丫头呢,没留神,冲撞到了姑娘,委实是对不住了!”
那李全迎面瞅见这位,光彩照人、艳如明霞的少女,身子即刻就酥软了大半边儿,赔笑致歉道:“欣儿大约是等我不及,自己先走了。请问姑娘,您是哪个房中的,我又该怎么称呼您呢?”
“回李总管的问话,小福和木桃,已经被调换去内厨当差了。我是在十几天之前新近入府,接替她们俩的司衣库看管丫头,柯芙蓉。”
柯芙蓉让他盯得浑身发毛,不由自主地,往后轻轻退缩了几步,垂首笑道。
“哦~,原来,你就是芙蓉妹妹呀!久闻妹妹的芳名,今日始才得见,实乃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
李全意乱神迷、目不转睛地瞧着柯芙蓉,越瞧越是好看,越瞧越是爱慕,随即,便想起了父亲李忠提到过的一件事情,恍然说道。
柯芙蓉听着他的这一句话,似乎颇不对味儿,当即就沉下脸来,紧闭着嘴唇,一言不发了。
“和貌若天仙,独一无二的芙蓉妹妹一比,那欣儿,简直就是一只癞皮的大蛤蟆儿了!叫我怎么能强忍着恶心,娶她进门儿呢?!”
李全明白自己出言造次了,却偏是挪不开眼睛,心底痴痴地念道:“除了芙蓉妹妹,我这一辈子,都再也不会喜欢府里的任何一个丫头了。我这就去对爹爹说,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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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我要和那贱婢欣儿马上退婚,取消这门亲事!”
李全晕晕乎乎地,在一间正在修缮的,名叫“桑园”的小花园儿门外找到了李忠,毫不顾忌四周的奴仆,冲口便道。
“胡闹!先前一天嚷嚷上上百遍,哭着、喊着,要早点儿娶她的,不也是你吗?!”
李忠听得一头雾水,连忙屏退了众人之后,瞠目怒斥他道:“你是不是今天和她闹了别扭,赌气来着?嗐,这年轻人哪,心高气傲,吵上几句,也是常有的事情,哪能动不动就使性子翻脸,拿着‘退亲’这两个字,当小曲儿唱啊?!”
“不是的,爹!我绝不是在一时赌气,”
李全摇了摇头,断然否认道:“除了芙蓉妹妹呀,我谁也不娶!”
“什么芙蓉妹妹?!噢~......,可是司衣库的那个,妖里妖气的小狐狸精,柯芙蓉吗?!”
李忠隐隐地觉出了几分不妙,慌忙将他推至到了园内的犄角儿旮旯处,厉声呵斥他道:“全儿,你可千万别犯糊涂哇!欣儿那可是主子们替你定下的亲事,又岂能由着你的性子,随意反悔?!你赶紧给我打消了这个念头,以后不许再提了!”
“任凭是谁定的都不管用,我只肯娶芙蓉妹妹一个人!”
李全神色狂乱、青脸紫筋地,对着李忠犟道。
“你!!!。。。。。。你这个逆子!!”
李忠只气得浑身发抖,提起拳头来,就想教训他一顿——奈何颤颤巍巍地比划了半晌,终归还是没有舍得下手,只得一脚踢在了墙上,斥指怒骂他道。
“爹,你要是不答应取消这门儿亲事,等成亲以后,我早晚会把欣儿扔进这个池子里,活活儿地淹死。这可是实话,爹,您就自己个儿掂量着办吧!”
李全“咕咚”的一声跪倒,支楞着脖子,直勾勾地盯着左前方的荷花儿池子道。言毕,便直接爬起身来,跑开了。
李忠站在他的身后扶墙而立,犹豫不决,思忖着,儿子一向任性冲动、轻率鲁莽,倘若确实逼急了,搞不好,当真会干出什么蠢事来——可是李益的面前,又该怎么交待呢?
正所谓: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李忠这头儿正自忧虑重重、避犹不及的,恰巧那边儿,就有李益的两名内书房小厮李砚、李华,一并寻来传唤,召他即刻去见李益。
“老奴见过国公大人。”
李忠提心吊胆地,强打着精神,来到了李益的跟前儿侍奉,心中却是火烧火燎、倍受煎熬,生怕李益会忽然问及李全的婚期——待要主动禀明吧,一时之间,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嗯。。。。。。李忠啊,看来李全的婚事,必须要暂缓上一段时间了——你有无异议呀?”
不料,李益倒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