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臭冬瓜、矮冬瓜,还不快滚出来,给我开门!!”
李丹凤抓着两只门环儿,气急败坏地,一阵乱拍、乱打道:“我知道我哥哥,就藏在你屋子里头喝酒!我要见他,我要见他!你快点儿滚出来开门!”
可是任凭着她,再怎么样地千呼、万唤,那院门之内,却依旧是鸦雀无声、沉寂一片。
“小姐,龙少侠既然不肯开门,那咱们就翻墙而入,看他和大公子,还能躲到几时?!”
跟在她身后的沐英便手持着宫灯,上前一步道。
“哎,小姐,可不敢哪!”
李丹凤眼珠儿一转,正待要顺应了沐英此言,沐云便急忙拧了她妹妹一把,劝阻说道:“万一惊扰到了双刀前辈,小心您又要被禁足、抄书啦!”说着,便狠狠地瞪了沐英一眼道:“怎么,上一次的‘竹笋炒肉’,你吃得还不够痛快吗?!”
“啊?!”
沐英立时心有余悸地退缩说道:“小姐,要不。。。。。。咱们就先回去吧!”
“呸,胆小鬼!”
李丹凤瞋目怒视了她们俩一眼,撇嘴不屑道:“半点儿都不像是本小姐的丫头!一顿板子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可到底也还是顾忌着那双刀婆婆的威仪,于是就恨恨地一顿娇足,冲着门内,赌气说道:“臭哥哥、死大胡子,你们两个人,就使劲儿地喝吧!看你们俩明天,头不头疼!哼!”说着,便气哼哼地转过身来,对着沐云和沐英,挥手喝令道:“走,回家,拔蔷薇花儿去!哼!”
“是,小姐!”
明知道她这是在说气话的沐云和沐英,皆都抿嘴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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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岁寒亭”内。
“李诚,你先回去休息吧,别忘了,明天早些叫我起来!”
李明德如此吩咐完了迎上前来的李诚,满怀伤感、踉踉跄跄地,推门走进了正房屋内,一头扑进了卧室,却见新近被欣儿临时指派过来,顶替他房内因病告假的淑儿(蜀葵花)的红花儿,早已拿汤婆子焐暖了被褥,拧好了一把热绫巾,随同着一盏解酒的蜜橙汁和一碗冰块儿,一并递了上来道:“公子请用。”
“嗯。。。。。。红花儿,你这是换的什么塔香啊,味道竟是如此地馥郁、甘醇!”
李明德接过手巾来,抹了一把脸庞,又一口气喝完了橙汁,嘴里头含着醒酒的冰块儿,鼻中却隐约嗅到了一丝奇异的香气,便蹒跚着脚步,走到桌案之前,掀开了一只狮头豹尾的玉鼎炉盖,深深呼吸着,向内张望说道。
——注:塔香,又称“香塔”,是古代的一种圆锥形的焚香,可直接放入香炉之内熏烧。
“启禀公子,此香名为‘沉迷’,乃是我特意寻来献给公子,以助公子安枕无忧的。”
红花儿娇声细语、一脸媚笑地,附身贴了过来道。
“哦?是吗,多谢你费心了。”
李明德缩身后退了几步,淡然一笑道:“好了,我要安歇了,你直接回你的原处即可——反正你明日并不随行,继续呆在这里,也是无事可做。”
“是,奴婢遵命。”
等那红花儿羞红着脸颊,灰头土脸地退出之后,李明德便自行宽衣躺下,闻着满室的缭绕炉息,果然黑甜一觉,直到次日的破晓时分,这才被李诚前来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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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外,十里长亭。
李明德伴随着母亲的车辆,拜别了执意要送到此处的李益,和武氏、龙髯客等人之后,便骑上马去,带领着二十多名卫兵和奴仆,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虽然就在上马之前,那李明德明明扫眼瞧见,自己的“妹妹”李丹凤,就偷偷地骑马伫立在远处的树木之下,默然目送着自己和母亲,却还是假装没有发现她的存在,头也不回地纵马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