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怎么样啊,程大侠?这屏幔的后面,好不好玩儿,惬不惬意呀?嘻嘻嘻!”
那女子神态从容地,卸下了肩上所背负着的一个,沉甸甸、软塌塌的青布口袋,将之随意地堆砌在一旁,秋波流转,嗤嗤一笑道。
“呃。。。。。。”
程家仁闻言,满面通红,羞不可当,急忙岔开了话题,郑重其事地抱拳说道:“请问姑娘:不知尊驾贵姓芳名、师门何处,又怎会认识程某人呢?”
“启禀程大侠,小女子贱姓柯,卑名芙蓉,曾经在九年半之前,和程大侠一同出席过,卫国公府的夜宴——只可惜,当时你、我地位悬殊,各为宾仆,程大侠自是不曾留意过芙蓉。”
那女子拈翘着兰花玉指,轻俏俏地捋了捋额角的秀发,深福一礼,妩媚一笑道:“怎奈,芙蓉却被您的风采所深深地倾倒,日思夜想,梦寐难忘。如今,这才能够有幸再次和您,深夜私会、共度良宵,也总算是可以不负春心,死而无憾了。”
“柯姑娘,请自重!!休得胡言乱语!”
程家仁面色一沉,颇为不悦道:“敢问姑娘,如此深夜不眠,神神秘秘地造访我寺,究竟意欲何为呢?”
“噢~,这个嘛。。。。。。”
柯芙蓉毫不掩饰地挥手一指观音石像,蛾眉高挑而笑道:“小女子昨天晚上,偷偷地将这只愚蠢的石像,随意地掉转、戏耍了一番;今天夜里,又想折取它的臂膀一只,拿去刁难仇人,假借一用啊,嘻嘻嘻!”
“柯姑娘,观音宝像乃是我佛门圣灵,岂容你如此肆意地毁坏!”
程家仁未料对方,居然会这么明火执仗地不打自招,不禁一愣之后,方才回过神儿来,拂袖怒斥道:“请问你这般作为,到底有何企图?!”
“程大侠,这和你,又有什么干系呢?!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柯芙蓉语带轻蔑地,灿然一笑道:“我劝你呀,还是赶紧闭上嘴巴、放下架子,拿着你的那根儿烧火棍,继续赶路去吧。”
“柯姑娘此言差矣!”
程家仁一挺胸膛,大义凛然道:“我程某人身为少林子弟,凡是关乎于佛门清誉和百姓安危之事,便就当仁不让,定然得管。”
“嘻嘻嘻!可是小女子,却偏偏不许你管,程大侠,您又能如何呢??”
柯芙蓉却冲着他媚眼一眨,笑得花枝乱颤道。
“那就除非是,此棍答应了才罢!”
程家仁提起了长棍,往地上使劲儿地一夯,虎虎生威地厉语喝道——他的这根长棍,乃是采用的百年铁桦树树干,所精心打磨、制作而成,长达一丈二尺三寸,漆黑如墨,坚硬无匹,原本就很有一些份量,再加上他存心要施力震摄,是以这一顿之下,地上的青石砖块儿,便立时“铛”的一声巨响,接连碎了四、五块儿。
“哎呀,程大侠,你可真会说笑哇!!试问一根棍子,又怎么会说话呢?”
柯芙蓉视若无睹地嬉笑如常道。说着,便一步双莲、摇曳多姿地走向了石像,微微地抬起了右手,作势远远欲击。
“柯姑娘,你若再不肯悬崖勒马,就此罢手,那就休怪我程某人,便要无礼了!!”
程家仁急忙冲上前去,挡在了石像之前,横棍怒喝道。
“哎呦呦,吓死我了!!难道大名鼎鼎的程大侠,还想非礼我不成?!”
柯芙蓉螓首略歪,用帔帛半遮着脸庞,呵气若兰地眨眼笑毕,又“笃、笃、笃”地,继续往前走了几步。
“呔!——我少林寺夜叉棍法,神通广大,威力无边,专打阴、阳两界的恶徒贼子和魑魅魍魉,不管是谁,胆敢在佛门放肆,我程某人,都定要教她有来无回、血溅当场!!”
程家仁的心中恼怒已极,便骤然开口,发出了“呔”的一声雷霆狮吼,双腿分立,举棍喝道。
那夜叉棍法,乃为少林寺的独门护教棍法,同时,也是少林寺的诸多棍法当中,最威猛、最刚烈的一种,其棍法精髓曰:“捣、劈、急”,三字真经云:“稳、准、狠”,运用时节,则讲究“出、归、起、落、吞、吐、沉、浮”,势势相连,一气呵成,一旦施展开来,刀枪亦觉逊色,威力非同小可。那程家仁自己晓得个中的厉害,不愿意轻易伤人,所以才会反复地警示、告诫,但盼能够令对方识难而退。
“欸~,程大侠,你好啰嗦呀!”
柯芙蓉极其不屑地,一笑置之道:“小女子区区不才,倒是很急于见识一番——有请程大侠赶紧赐教吧!”
“嗨!小妖女,看招儿!”
程家仁遂不复赘言地挥起棍来,直击她的“百会穴”而去——此招儿叫做“高祖斩蛇”,运用的是“打”字诀,要求的是“稳、准、狠”三字真经,此招儿一出,棍飞如电、风声暴起,重逾千斤,勇不可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