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唉!”
程家仁固然气恼他没有出息,不过,亲眼目睹着他如此的情状,亦是方寸大乱,莫可奈何道。
“欸~,程大侠,此事原本就简单得很,你又何苦这么为难呢?”
柯芙蓉见状,含笑说道:“这样吧,我就瞧在程少侠的面子上,让一步好了:只要你别再继续插手此间的闲事,我便甘愿奉上解药,你、我双方,就此一别两宽——你说,好不好呢,程大侠?”
“爹爹,这里的事儿,又和咱们有什么干系呢?!您就快答应了她吧!”
程文玉带着满脸的眼泪和鼻涕冰碴儿,杀猪一般地狂嚎道。
“柯姑娘,那。。。。。。今夜之事,当真可以就此彻底了结吗?”
程家仁很是有一些犹豫不决道。
“程大侠,请放心!小女子在此谨以佛光起誓,解毒之后啊,咱们双方便立马儿分道扬镳、各走各路。”
柯芙蓉信誓旦旦地,一手指向殿堂的灯烛,含笑郑重说道:“小女子保证,只当从未与二位相识,从此守口如瓶,绝不叨扰。”
“呵呵呵,柯姑娘,你如此兜来转去地大费周章,想必不会这么简单吧?我程某人又非三岁的小儿,可以任你随意地诓骗。”
程家仁稍加思忖,便摇头苦笑道。
“程大侠如此疑心病重,只会枉送了令郎的性命。唉,真是好生可惜呀!”
柯芙蓉乜斜着程文玉,故作惋惜一笑道。
“爹爹,你、你好狠心哪!!”
程文玉鼻息渐弱,口齿不清地低声埋怨他道:“你是否忘记了,我娘亲(萱草花)在弥留之际,你都答应过她什么吗?!”
程家仁听了,胸口如中雷劈,立时想起了亡妻小萱,在她病故的那天夜晚,曾经泪流满面地拉着自己的手,苦苦哀求他,千万要念在结发夫妻的情分上,替她好生地照料爱子文玉,禁不住五内齐伤,泪蓄虎目;历历往事,幕幕再现眼前:
自己和亡妻小萱,是如何的同村而居、自幼相识,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十三岁那年,自己是如何的向她轻许婚期,背负着行囊,依依辞别,远投至“嵩山少林寺”的门下,日夜勤修“夜叉棍法”,深深地沉迷于武学之道,违誓弃约,一去漫漫十几载。。。。。。
于此期间,小萱是如何的忤逆父母之命,坚守不嫁,一心一意地等候着自己的归来;自己又是如何的不负众望,学成还乡,终于得与小萱喜结连理,琴瑟和谐。。。。。。
而后,自己又是如何的狠心,抛下了新婚不久的娇妻独守空房,常年奔波在江湖当中,忙忙碌碌、殚精竭虑,好不容易才博得了“游龙棍”的侠义称号;爱妻小萱,又是如何的独自怀胎十月,整日郁郁寡欢,以致于体质孱弱微薄,产后气血两亏,缠绵于床笫五年有余,一夕危重,溘然病逝。。。。。。
泣血安葬了小萱之后,自己是如何的日思夜想,刻骨怀念,宁做鳏夫,拒不续弦;这么多年以来,自己又是如何的慈威并济,父兼母职,艰难地养育着程文玉茁壮成长,关怀备至,惜若珍宝。。。。。。
“唉,罢了!我程家仁的一生志向和功德美名,都注定要葬送在,你这个孽障的身上了!”
回顾着过往的种种千辛、万苦,再看着程文玉此际的可怜样貌,程家仁到底还是免不了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一声长叹道。说着,便没精打彩地冲着柯芙蓉,赔笑低声道:“柯姑娘,请您赐药解毒吧!”
“好~!!程大侠果然是人中俊杰,名不虚传哪!”
柯芙蓉嫣然一笑道。随即,就取出了两粒解毒,分别交给了他们二人吞服了下去。
那程家仁父子服药之后,很快就恢复了常态,慢慢地爬起身来,相互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幽暗的殿堂。
“柯姑娘,你在佛门圣洁之地,如此肆无忌惮地亵渎神灵、愚弄民众,就不怕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日后天打雷劈、骨肉不全吗?!”
临出门槛儿之际,程家仁忽然又停下了脚步,转身喝问她道。
“哼哼,假如真有报应一说,那么一马当先的,此地大有人在,本门主又何惧之有呢??”
柯芙蓉毫不在意地一撇红唇,满脸讥笑、意味深长地福礼告别道:“程大侠、程少侠,两位保重,咱们山长水远,改日再会。”
“你!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