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十一爽快一笑,开口唤住刚要退开的人,“李老伯,是我啊!”
李老头儿惊讶地回头:“你……你……你……”听这好听清脆的嗓音,明明就是云小哥啊!
“昨天我是易了容,这——才是我的真实相貌。”云十一解释道。想起易容术,心里忍不住期待起来。他会送什么样的?什么时候送……
李老头儿笑呵呵说:“小哥如此俊俏容貌,遮盖了多可惜啊!啧啧……真是俊啊!”
云十一摆了摆手,连忙问:“大豆饼没事吧?”
欧阳家族的人颜值都高,她也不例外,也早已习惯别人看她的惊艳眼光。
“昨晚趁夜黑,我陪他跑回家穿了衣衫,还让他赶紧拾掇一番。后来他在小老头儿的渔船歇下……天一亮我便陪他来客栈。”
“云小哥可真是厉害!那虎霸王——直接就成了软王八了!哈哈……痛快啊!我一瞧他那怂样,就忍不住乐呵起来——”李老头儿对她直竖大拇指,眼里尽是崇拜眸光。
云十一无所谓地笑笑,小事一桩罢了,再说,她也是狐假虎威占了游弋便宜。忙打断他问:“李老伯,那秀才如何了?我们过去看看吧!”
李老头儿连忙点头:“早些时候醒来过,和大豆饼抱头大哭一场。唉……真是可怜啊——瞧,他们都在里头呢。”
云十一轻叩房门,伸手推门进去。只见床上的人已经醒来,靠坐着,脸色仍有些苍白。大豆饼坐在床尾,低头摆弄着一个大包袱。
两人听到推门声,都转头看过来,脸上惊艳一片,接着便是疑惑点点——这俊俏公是谁?
李老头儿见他们呆呆地盯着云十一看,连忙解释起来。
大豆饼仍是一脸憨实笑容,对云十一又拜又谢。看来,昨晚的事情对他伤害不大。想法简单的人,偶尔比想得多的人幸福快乐。她如此想着,瞥了瞥床上的溺水人。
床上的舟则匆匆下床,眼里泪花闪动:“恩公在上,请受舟一拜!”
云十一赶紧扶起,慌忙罢手:“别拜别拜!别别别……我最怕这一套。”有些观念从小养成,还是接受不了等级制里的这一套。
舟见云十一不肯接受跪拜,只好深深施礼,在大豆饼搀扶下,坐在椅上。那舟不再披头散发,身上穿着一套干净的长衫,眼神谦卑,长相十分斯清俊。
云十一走了过去,给他把起脉来。
舟低头,眼角悄悄打量起身旁俊朗飘逸的贵气男,忍不住开口赞道:“恩公不仅貌若潘安,俊美绝伦,还年轻有为,医术超群,智勇双全,才智兼备,能得恩公相救,吾等真是生有幸。”
云十一略略挑眉,继续把脉,只能说:“雕虫小技罢了,救你们也是凑巧有缘分。”读书人说话就是有书卷味儿,四个字四个字的连发炮啊!
大豆饼见云十一站着看病,连忙小跑到房间另一侧搬来椅。谁知跑得快,脚被椅狠狠撞了一下。
“哎哟!”叫了一声,又怕人家笑他,不好意思低头憨厚笑着。
舟立刻关切回头,说:“大饼表哥,可曾伤到?曰:欲速则不达。务必记得小心谨慎些,免得皮肉再次受苦。”
大豆饼也不知是否听懂,憨憨点头,笑着把椅搬给云十一。
云十一眉头微蹙,低头暗笑一下。这书生,也未免书生了吧!拼命忍住笑意,说:“没大问题了,肺部还有一些轻微感染,剩下的药喝完应该就没事了。”
昨晚针灸得及时,他的体质也算不错,恢复得很快。
舟优雅起身,施上一礼,微笑着说:“多谢恩公,秀才必定谨遵嘱咐。此次得恩公相救,大恩大德小生没齿难忘。奈何家贫如洗,只备粗俗薄礼一份,还请恩公笑纳。”
接着,他向大豆饼使了使眼色。大豆饼愣住,问:“什么?”
舟指了指包袱,又打了一下手势,大豆饼终于哦哦明白,从大包袱里掏出一个盒,恭敬地递了回来。
云十一推辞笑着,说:“不用了。呃——不是说大恩不言谢嘛,你们也不用这般客气,举手之劳罢了。”
当时见他死鱼一般搁在渔网旁,她第一个反应便是救人!但她脑海里也快速算计一番,如果人已死,还搁着自己的渔网,这人的死肯定与自己脱不了干系。万一要是有人跑出来诬陷,她还得费事费心解救自己。如果人没死,以自己的力道,根本无法把他从溪流中弄上来,想救也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