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封撇撇嘴。“这群痞子,明明身手不行,打得难看,还不许人家说,哪有这样霸道的?”
“你呢?管别人打得好不好,许你说人,不许别人还手,有这道理吗?”南宫肇今天是真火了,都要结婚了,他还像小时候一样冲动。“我拜托你以后做事多想想身边的人,你自己想,万一刚才没注意,有根棒子落到小芸身上,你心不心疼?”
“唔……”夏侯封没话说了。
云芸在一旁吐舌头,偷偷扮鬼脸,没见南宫肇这样认真过,居然能镇住泼猴一样的夏侯封,了不起。
南宫肇继续叨念着,直到警察过来,向三人问了些话,接着把几个逃学的高中生带走。
夏侯封终于禁不住唠叨,举双手投降了。“OK、OK,我了解了,从今以后,我做任何事都会先想一下小芸,想一下我们的家,想一下双方的父母长辈……我保证凡事都三思而后行,这样就没事啦!你不是还要上班,我和小芸也不打扰你,我们去挑婚纱,顺便看看请帖印得怎么样了,拜拜!”几乎是落荒而逃啊!
南宫肇看着他二人狼狈逃窜的背影,真是……担心啊!这样两个爱玩爱闹的人,交往、结婚还算小事,万一将来生了孩子,夫妻俩还是不收性,怎么教育小孩啊?难道抱着孩子一块儿玩?
单身与成家可是两码子事,婚前各自快乐、各自好。结了婚,总有些责任、义务要承担,夏侯封和云芸……他们能将身分调适过来吗?
一个是他最好的朋友、一个是他最心爱的女人,只愿他们过得好,可不想有一天听他们吵吵嚷嚷、哭哭啼啼要离婚。
也许他该找个时间与夏侯封说说,都是要娶老婆的男人了,该定性了。
南宫肇还没机会找夏侯封谈话,劝他收心准备成家;倒是夏侯封首先出现问题,需要他帮忙了。
原来今天夏侯封和云芸约了拍结婚照,但夏侯封公司突然有事,一个客户对他的企划产生质疑,老板急电他回去解释。
公事当然比私事重要啦!夏侯封只好跟云芸告罪,请她先去拍,他把客户搞定后再去;然后又怕她一个人寂寞,便匆匆找了南宫肇去作陪。
南宫肇是好气又好笑,从小到大,夏侯封爽约找他代替的例子也不知道有多少,但陪逛街、陪看病、陪吃饭还算小事,现在却连陪拍结婚照都来了,那将来要不要陪结婚、陪入洞房啊?
朋友做到这个地步,也未免太超过了。
他啼笑皆非地赶到一生一世婚纱公司,刚好云芸换了婚纱出来,长发绾成云髻,套了珍珠发网,三支白玉簪子并排着插在右鬓,落下串串流苏长达雪色裸肩;银亮的缎布裹住那窈窕身躯,简单的剪裁,一无赘饰,直到腰际才散成一朵玫瑰花样的长裙,层层叠叠,银白、雪白、米白……他第一次知道世间有如此多种“白”,衬得她像初从云间探出,向凡尘徐徐而笑的仙子。
南宫肇的呼吸停止了,一直知道她美、一直爱着她,哪怕她钟情的人不是他,他还是努力忍住一腔热情,强逼自己笑看她倚在夏侯封身畔。
他告诉自己,只要她幸福,他无悔。
但这一刻,他却不禁埋怨起上天,为何她的最美永远只为夏侯封展示,而不是对他?
“南宫。”云芸笑着来到他面前。“怎么样?我漂不漂亮?”她早接到夏侯封的电话,说公司临时有事,让南宫肇先来陪她。这等意外也是始料未及,云芸虽有些遗憾,却也没生气。
反正她也习惯了对于夏侯封的承诺,信个五成就好,剩下的,指望南宫肇喽!反正她不会是一个人。
“漂、漂亮,很漂亮……”他不落痕迹地低下头,用力眨回眼眶中的水雾。她已经要结婚了,她不可能跟他在一起,以前没机会,以后也不会有,他得想开,不要露出破绽,让她为难。
她满意地笑了,像美丽的小精灵,雀跃地在山林草木间翩翩飞舞,婀娜身影映在镜中、映在他的眼里。
不能爱她,但是起码他可以祝福她,上天并没有夺走他再度见她的机会,这已然是种恩赐,不是吗?
他深吸几口气,平复不起伏剧烈的心情,终于有勇气再度面对她那散发幸福光彩的清丽面庞。
“云小姐,摄影棚准备好了,可以进行拍摄了。”助理小姐过来说道。
“我这就过去。”她停下舞动的脚步,转向南宫肇。“南宫,你也一起去吧!”
“这位是……新郎官吗?怎么还没化妆?”助理小姐讶问。
“我不是。”南宫肇急摆手。“我是两位新人的朋友,来参观而已。”
云芸噗哧一笑。“南宫,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会逼你娶我。”
只要她对他有意,岂要人逼?他大半夜都赶着去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