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中奔出一员战将,手持方天画戟,身披重铠,冲向辽将。蔡宗和下令摆鼓助威,一通鼓未罢,那薛龙已被辽将一刀斩于马下,身首异处。蔡宗和吃了一惊,结结巴巴的问道:“这辽将如此英勇,怕关张重生,赵云再现,也不过如此,如之奈何?”
种霸在军中看得火起,再度策马出阵,提着巨锤喝道:“末将愿去斩杀辽将,若不胜,按军法处置。”
蔡宗和正郁闷无比,一听这话,顿时大为光火:“你老子是名将,你就不得了了?我还就不信了,黄忠义!”
“末将在!”军中一员将领奔出,使一对铁枪,身披兽头连环铠,头戴钨钢掩日盔,生得豹头环眼,威风凛凛。
“你去!”蔡宗和马鞭一指。种霸见状,恨得牙关紧咬,退回阵中。
黄忠义挥舞双枪,拍马奔去,一路大叫道:“贼将看枪!我这祖传枪法,八八六十四路,任凭你……”话未说完,那辽将马快,突然奔至面前,黄忠义大惊,打马便回。被那辽将赶上,一刀拦腰斩成两段。辽军欢呼,声震云霄。
王钰在城楼看瞧见,不满的喝道:“搞什么东西!还未交战,连损我两员战将。再这么下去,士气散尽,还打个狗屁!”高俅见他指桑骂槐,意有所指,只是沉默不言。
身后林冲等人听了,心里有气,本想出战,但临行前,王钰再三交待他们,不可求战。只得忍气吞声,看蔡宗和跳梁小丑般在下面表演。
蔡宗和在城下,见连损两将,心里骇然。本想让自己的心腹斩将夺旗,立下战功,却不料那辽将如此勇悍。反正那种霸一直求战,不如派他出去,死了倒也干净。
“种霸!你去!如果不胜,我要你的脑袋!”
种霸早憋着一口恶气,不等蔡宗和说完,提着两把巨锤,奔出阵去。王钰一见,便叫城上擂鼓助威。战鼓响起,只见那种霸,手中一双擂鼓瓮金锤,挥在手里,像灯草一般。胯下黄骠马脚快,绝尘而去。
那辽将见种霸杀来,手中兵器煞是吓人,不敢托大,拍马来战。
“看锤!”种霸大喝,一锤下去,那辽将举刀相迎。兵刃相接,震得那辽将虎口迸裂,大吃一惊。还没回过神来,第二锤又到,他却是不敢再接,侧身闪过,相凭借马快,身形灵活,伺机而动。
两人战至三十余合,辽将倒拖砍刀,拍马便走。种师中将门之后,哪能不知他使这拖刀计。见他逃走,也不追赶,扭起左手巨锤,轻喝一声“中”,那锤呼啸而出,正中辽将后背,打了个筋断骨折,叫也没叫出一声,栽下马来。
阵中蔡宗和一见种霸得胜,不想叫他抢了功劳,大块呼喝道:“杀!给我冲过去,杀啊!”两马兵马,闻声而动,一起掩杀过去。高在城楼上瞧得真切,担心蔡宗和有失,遂向王钰说道:“我军城,有道是穷寇莫追,是不是……”
“哎,连损两将,挫我军威,此时不追杀过去,南府军的面子往哪儿放?”王钰摇了摇头,饶有兴致的看着两军交战。
高俅暗付,来时公相交待,若有那便宜功劳,便叫蔡宗和去,若是两军对战,惟恐伤了他性命。想到此处,再三恳请道:“王太尉,蔡大人未经战阵。他是公相侄孙,若有个闪失,你我都不好交待,请太尉三思。”
王钰这才作出恍然大悟状,急令收兵。那蔡宗和见有功劳可捞,正要催促全军,追杀过去,忽闻城上金响,主帅叫撤兵。暗思这是自己到幽云的第一件战功,岂能半途而废?于是不顾军令,驱赶士卒,追杀辽军。
军法规定,擂鼓不进者斩,闻金不退者斩。蔡宗和胆大包天,竟然违抗军令!高俅一见,脸色煞白。这蔡宗和未免太不晓事了,鸣金不退,触犯军法,王钰大可堂堂正正的杀了他!谁也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偷看王钰时,却见他脸色也不好看,怒哼一声,拂袖而去。高俅暗自心惊,飞派士卒出城,追回蔡宗和。龙襄军追一直追出十余里,谁料半路杀出一支伏兵,蔡宗和早忘了抢什么战功,不顾麾下将士,脱了披挂,抢先逃跑。好在辽军没有追赶。一路奔回归化州,王钰不知是否忌惮蔡京权势,只是斥责了几句,并未加罪,高俅这才松了一口气。当夜,王钰下令严加防范,以防辽军趁夜来偷袭。
高俅回到城中,领了两个随从,便到龙襄军营中探望蔡宗和。进了军营,却见到军容不整,防备空虚,他到底是带过兵的人,心里暗叹这蔡宗和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士卒报入军中,蔡宗和正在与众将痛饮,也不出来迎接,只叫高俅自己进去。高见他如此托大,心里恼怒,又不便发作。还未到营帐,便听见丝竹管弦之声,夹杂着女子轻笑,眉头一皱,踏进帐去。
那军帐中,几名歌伎,衣不蔽体,扭动着腰肢。蔡宗和坐于上首,左右各有一名艳丽的女子,正与他把酒言欢。见高俅进来,蔡宗和指了指下首座位,放声笑道:“高大人,来的正是时候,请坐。”说罢,伸手在旁边女子胸脯上,狠狠捏了一把。
高俅入座,见帐中一片淫,好言相劝道:“蔡将军掌管龙襄,责任重大,眼下两军交战,你如此这般……”
蔡宗和听这话不顺耳,推开身子女子,不满的说道:“高大人怎么也学得这般迂腐?人生苦短,需及时行乐啊,我今日率军出城,大胜而归,正当犒赏士卒,有什么不对?”
高俅听到这话,哭笑不得,明明被辽军伏击,差点闹得个全军覆没,还敢厚着脸皮,说什么大胜而归。
“蔡将军,这里毕竟是幽云,不是汴京,我听说王太尉治军甚严,若是被他知道,恐怕会拿你问罪。”
“啪!”蔡宗和将手中酒杯摔得粉碎,大怒道:“他敢!他算个什么东西,当年不过是京城里一个泼皮!仗着立了那么一点微小的功劳,居然升到了太尉!我蔡宗和哪里比他差了?今日交战,他就是不想让我立功,才故意鸣金收兵,哼!实话与你说了吧,来的时候,公相曾对我言道,在军中好生当差,将来有了机会,这幽云之主,只怕……”
高俅见他酒醉,越说越不着边际,慌得跨过桌子,上前一把捂住他嘴巴:“将军慎言!若叫王太尉得知,大事不妙!”
就在此时,帐中一人,忽然起身,一脚踢飞面前桌案。那酒水果品,撒了一地。帐中歌女惊叫连连,四散逃窜。
“蔡大人!王太尉乃朝廷重臣,是有大功于社稷的栋梁之才!你如此侮辱上官,不怕掉脑袋吗?”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众人望去,却是先锋营都监种霸。
蔡宗和见种霸出言顶撞,这还得了?一把推翻高俅,起身骂道:“小猪狗!你当我不知道,你与那王小宝,穿的是一条裤子!小小都监,也敢在我面前撒野!就是你老子,也不是朝廷养的一条狗而已!而且是条老狗!”
种霸怒发冲冠,目眦尽裂,听他辱父亲,哪还管什么尊卑有别,一把操起脚下矮桌,就要砸去,帐内众将一见,慌忙扑上去,拦住种霸。
“好啊!你要造反!左右,与我绑了!”蔡宗和借着酒劲,下令抓了种霸,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