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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第1页)

在外面守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进来。“耶律南仙踏入那间柴房。这里本是客栈堆积柴禾,置放杂物的地方,连张床也没有,赵桓贵为天子,养尊处优,真能在这里落脚?但周兴言之凿凿,想来不会有错。

柴房左右,放着一大堆排列整齐的干柴,右面都是些弃置不用的老旧家具。这里不可能藏得下三个人。难道他们听到风声,已经躲起来了?为小心起见,耶律南仙用枪在四处乱搠,不见任何反应。逃走了赵桓,可比放走百万大军还来得可怕,而且王钰“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策略就将成为空谈。倘若赵桓与赵构会合,那局面对王钰就是大大的不利了。

出了柴房,耶律南仙环视四方,这里是个杂院,面积不大,想要藏身于其中,十分困难,难道赵桓他们真飞上天去了?

“耶律姑娘……”徐宁见没有找到赵桓踪影,正要进言,却被耶律南仙挥手制止。她的目光,一直盯着一个地方。徐宁见状,寻着方向望过去,那是一个茅厕而已。难道堂堂皇帝,会藏身于茅厕之中?

悄无声息的打了一个手势,将士们迅速包围了过去。茅厕四面木墙,头上无顶,厕门紧掩,里面好像有人。耶律南仙嘴角一扬,一丝笑意挂在嘴边,伸出手中七探盘蛇枪去,轻轻扣了扣厕门。

“谁呀?干什么?”茅厕里果然有人,而且是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快。可能换成任何一个人,在上茅厕的时候被人打扰,都不会高兴。耶律南仙没有见过赵桓,当然也就没有听过他的声音,听到里面那人的责问声后。她看向徐宁。赵桓曾经检阅过南府军,徐宁应该听过他的声音。

仔细想了好大一阵,徐宁摇了摇头,小声说道:“不太确定,姑娘,不如卑职……”徐宁指了指茅厕。耶律南仙略一迟疑,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徐宁一见,大步上前,在厕门上狠狠捶了几下,大声问道:“里面什么人!”

“什么人?出恭的人!你这么着急忙慌地干什么。找屎啊?”里面那人明显不清楚外面的状况,出口便没有好话。徐宁又狠狠捶了几下,吼道:“出来!我们是朝廷官军,在缉拿要犯!要搜查这间茅厕!”

茅厕上方,冒出一颗脑袋来,却并不是赵桓,当然也不可能是严正衡。他三十上下,面黄肌瘦,獐头鼠目,额头上还贴着两块膏药,倒像是市井上的泼皮无赖。见外面围着这么多的官军,那汉子有些害怕。结结巴巴的问道:“各位老爷,大人。这,这是干什么?我就在这里拉屎来着,没犯什么事啊?”

失望的叹了口气,耶律南仙挥了挥手:“我们走。”众将士收起兵器,正要朝外面走去,耶律南仙又停了下来。她好像察觉到什么,突然转过头去,盯着那间茅厕。

“耶律姑娘,怎么了?”徐宁奇怪的问道。

“茅厕里面还有人。”耶律南仙的口气坚决。不容置疑。是想,这寒冬腊月,大年三十,天气这么冷,刚才那汉子额头上的膏药都被汗水浸湿了。这么冷的天,出恭出到满头大汗,有些蹊跷吧?那分明就是吓得出了冷汗!

徐宁一听,打了个手势,叫过一个士兵来。此人身材魁伟,虎背熊腰。手提一对亮银锤,一个足有面盆般大小。常人抡也抡不动。他提在手里,却像是提了两根灯草,颇有种霸之风。

徐宁对他使了一个眼色,伸出手指头,比出一个一。那士兵退后一步,举起了双锤,当徐宁伸出三个手指头时,他突然大吼一声,手中双以泰山压顶之势猛砸出去。只听一声剧响,那四面木板围成地茅厕,立刻倒塌!

“果然不出姑娘所料!”徐宁望着茅厕里,缩在角落边的三个人,冷笑道。言毕,大步上前,一脚踢飞那贴着膏药的汉子,伸手出去就要拿赵桓。

“徐宁,不得无礼。”耶律南仙轻喝一声,走上前去。打量着瑟瑟发抖的赵桓,拱手说道:“我奉相爷钧旨,特来迎请您回京。”说罢,径直上前,一把抓起严恪就往外走去。徐宁等各自挟持住赵桓,严正衡两人。他们却像是被抽了筋的死蛇一般,一动不动。

安贤宫今日,安贤宫的守卫明显加强,不得王钰命令,谁也不能见皇帝。赵桓与严恪,被耶律南仙抓回宫中,王钰闻讯后,一颗悬着的心才告落下。好险呐,万一被赵桓逃脱,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奴才见过相爷!”王欢躬身行礼,这次由于他地疏忽,几乎陷王钰于万劫不复之地。不过王钰倒没有怎么责怪他,只是不轻不重的点了几句,王欢是个明白人,晓得其中的利害关系。当即拍胸脯表示,若再出差错,只管拿了他项上人头。

“嗯。”王钰点了点头,径直踏入安贤宫。耶律南仙全副铠甲,手提长枪,寸步不离他左右。宫里,赵桓与严恪正坐于桌前,相对无言,这次偷逃失败,不知道王钰会怎么对付自己。

王钰进了宫,摒退所有宫娥太监,回头看了一眼耶律南仙,后者会意,也出宫而去,并关上了宫门。轻移脚步,王钰向赵桓走去。这位天子可真是不安分,大过年的,非要搞出些花样来。

“臣,王钰,见过陛下。”拱起双手,弯下腰去,王钰一如往常那般恭敬。可赵桓看在眼里,却是心惊肉跳,连忙说道:“王相不必拘礼,赐座。”说完之后,才发现,这安贤宫里,只有他们三人,谁去替王钰搬椅子?

严恪急忙起身,要去替王钰搬座,却不料,王钰自己倒抢先一步,搬过一把雕花椅子,坐于赵桓面前,口称:“谢陛下赐座。”

赵桓双手紧握。目光闪烁,不应对,每当抬起头来,接触到王钰的目光,都感觉到让自己不敢直视。严恪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双手不住的绞着裙带,低着头一言不发。

“陛下为何如此?新春将至,不好好呆在宫中过年,非要跑出京城去?您是信不过微臣么?”良久。王钰突然问道。

赵桓一个机灵,吞吞吐吐地说道:“朕,朕,朕并非有意,都是……”想了半天,找不出应答之词,突然瞥见身边严恪。忙指着她说道:“都是她!都是贤妃撺掇朕出宫游玩,其实,其实朕并没有别的意思,真地,真的……”

严恪猛然抬头,脸上满是不可思议地神情。自己费尽心机,帮皇帝出逃。他如今竟然翻脸不认人,把所有责任都推到自己身上。世间红颜皆薄命,由来无信是男儿!

“哦?原来是贤妃娘娘?呵呵,倒是失敬了,没想到娘娘竟然巾帼胜须眉。”王钰的目光落在严恪身上,严家父女,一直与自己为敌。当初向皇帝进言,将蔡京流放的就是他们两父女。

严恪见王钰面带杀机,心头大震。急忙辩解道:“王相,不,不,不是……”

“贤妃娘娘不必多言,下臣心里明白。”王钰笑着站了起来,回过头去,冲宫外叫着王欢的名字。少顷,王欢推开宫门,立于王钰身侧待命。

“送陛下回宫,更换龙袍。我已让中书省下发了公文,今夜年三十。陛下会在揽月楼与民同乐,一同观赏焰火。”王钰说道。王欢领命,上前扶起赵桓,就要往宫外走去。经过王钰身边时,赵桓回头看了一眼严恪,嘴唇一动,似乎想说什么。

王钰猜到,他可能会向自己求情,放严恪一马,如此真的如此,倒也不失为一个有担当的男人。可左等右等,赵桓终究没有说出来,王钰见状,遂问道:“陛下还有何吩咐?”

“哦,没,没有了。”赵桓忙转过身去,快步出宫。王钰回头瞧着他的背影,微微摇了摇头,作为一个男人,怎么能连自己最心爱地女人性命也不顾了?赵桓一走,安贤宫内,只剩下王钰与严恪两人。后者坐立难安,不敢抬头仰视王钰。

“严家父女挟持圣上,私自出宫,图谋不轨,贤妃娘娘,臣书读得少,不知道大宋的律法,对这种罪过是怎么处理的?”王钰地语气很平静,听不出来丝毫怒意。可越是这样,严恪越是觉得心里不安。当听完王钰的话后,她突然起身,跪于王钰脚下,哀声告求道:“相爷饶命!相爷饶命!”

“娘娘,折煞下臣了,我王钰可担当不起。你们两父女挟持陛下,偷逃出宫,这可是死罪。你的父亲严正衡,已经被逮捕,现在关在大理寺的牢里,只等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堂会审之后,便开刀问斩。我咨询过刑部的官员,好像听说这是满门抄斩,十恶不赦的大罪。哎,娘娘,你有兄弟姐妹吗?”王钰一脸的关切。

严恪吓得花容失色,伏地不起,泪流满面地哀求道:“都怪我父女二人有眼无珠,企图以蝼蚁之力而撼泰山!王相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严氏一门,严恪感恩戴德,永世不忘!”她本来生得貌美,此时哭得哀切,真如雨打梨花一般,娇媚动人。

王钰可是个怜香惜玉的人,眼见如此,微微一叹,从袖中掏出手帕,走上前去,蹲在严恪身边:“娘娘,你把脸都哭花了,要是圣上看见,可不喜欢。来,擦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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