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之再三。童素颜只得点了点头:“是的,王上有要事离京一段时日。”
“那什么时候能回来?”赵出云赶紧追问道。
“这。王上走时曾言道,多则个把月,少则二十天,算算日子,就在最近了吧。”童素颜回答道。赵出云一阵沉默,果然,他的确不在京城了。不过男人主外,他去干什么了,自己不便多问。可不知为什么。自己今天心神不宁,胸口阵阵发慌,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犹豫好大一阵,赵出云还是开口问道:“好姐姐,你能不能告诉我,王上到底干什么去了?我这一天心神不宁的,总觉得要出什么事情。”这句话可听得童素颜大吃一惊,王钰走的时候,她就有些担心。你想那前线是好呆的么?两国在边境上陈兵百万,万一有个什么摩擦。极有可能动起手来,那刀枪无眼的。万一有个闪失……
“郡主,你放心,王上只是在地方上去巡视一下民生吏治,顺便检查江河漕运等诸多事务,用不了多少时日就会回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安心静养,这可是王上第一个孩子,你应该知道轻重。”童素颜纵使自己担心,仍旧拿话来安慰赵出云。
听她这么说,出云郡主稍稍放心,巡视地方应该没有什么危险吧?正出神之际,童素颜已经吩咐红秀让厨房替她弄一些清淡可口的饮食。赵出云一时觉得有些惭愧,姐姐是王上的发妻,汝阳王地郡主,身份何等尊贵,却天天来关照自己。
“姐姐,这些日子麻烦你了。”从赵出云口中讲出这样的话来可是不容易。童素颜闻言一笑,安抚道:“一家人,应该的,咱们作女人的,又特别是靖王府的女人,应该识大体,顾大局,不要给王上添乱。”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王钰正站在平川关上,眺望北国。一弯新月,挂在天幕,淡淡的月光如水般洒下,照耀在平川关上。关前平坦的旷野中,空无一人。
种霸等一班守将环列在他周围,目光都投向同一个地方。时候快到了,这次事件到底是归顺还是诈降,不久即将揭晓答案。
种霸一直有个疑问,此时再也忍不住,悄悄打量王钰一眼,小心地问道:“王上,林大人前去咸都调兵,为何至今没有音信?会不会……”上午自己追上摄政王,他亲自下令林冲骑着乌云盖雪宝马前去咸者调精兵八千,算算时间,早就应该到了,可兵马至今未见。
“本王自有主张。”王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抬头看了看那弯新月,随即说道。“是时候,你下令吧。”
“是!”种霸应了一声,随即奔下关去,三千精锐骑兵就在关下待命。为防有变,众将建议王上作最坏的打算,于平川关前两侧设下伏兵。若对方真是诈降,欲图平川关这战略要地,那么这两三千兵马,一部负责掩杀降军,一部负责断后。将对方压制到关内加以剿灭。
军令一下,三千铁骑悄无声息的出平川关大门,井然有序的分成两部,各自进入关前两侧的土坡之后埋伏。同时,种霸派出斥候,出平川关四十里刺探消息。
月光下,一骑飞驰而来,马上地骑士弯弓带刀,披月狂奔,煞是威武。王钰在关上看得高兴,回顾左右道:“你们的兵练得不错,若我大宋铁骑都有这般威武。何愁强敌不破?”
说话间,那名骑士已经奔入关种霸禀报消息。不多时,种霸奔上关楼,向王钰奏道斥候回报,大定府有一支兵马出城而来,人数在三千以上。“
人数和对方说地大致相当,王钰一阵沉吟,随即问道:“对方是怎么出的城?”
“探子未免暴露行踪。未敢太过接近,是以不太确定对方是否经过战斗。”种霸回答道。
王钰眉头一皱。挥手道:“再探。”想那大定府,是金国重镇,如同当年宋金对峙时期的上雄一样,兀术为前线最高军事长官,在大定府经营许久。那里防卫必然森严,五千兵马要出城,岂会没有打斗?难不成真是诈降?如果是这样。那你兀术太不把宋军放在眼里。
不到盏茶时分,第二名斥候兵回报,那数千兵马出城之后。大定城里立即有兵马追出,一路赶杀。前面地部队急于逃脱。未组织抵抗,死伤极多。
“王上,看目前情形。对方地确是有意回归,金军既然派兵追杀。我军是否派兵接应?”种霸问道。
按常理说,此时宋军的确应该前去接应,但直到此时,王钰对这件事情仍持怀疑态度。苦肉计在中国历史上可是屡见不鲜。再者说平川关守军本来就有限,城外埋伏三千,城内仅余四千兵马,若再派兵接应,万一对方是诈降,平川关危矣。
摇了摇头。王钰没有说话。平川关离大定府极近,快马加鞭不到一个时辰就能赶到,而且宋金两国,目前并没有处在交战状态。大股金兵不敢太靠近大宋边境。最多追出五十里,必然回城。
“种霸。若这五千人马诚意归顺,如何安置他们为好?”一阵之后,王钰突然问道。
种霸略一思索,当即回答道:“新近归顺,人心难测,若将其留在平川关。是为隐患。不如将其调回幽云后方,暂时给一个独立地编制。北伐开始,可将其打散编入各军,作为向导。他们原在金国效命,熟悉地形情况,对我军必然有利。”
王钰听罢大笑,赞许道:“虎父无犬子,不错,不错。”
轰鸣地马蹄声传来,王钰侧耳倾听,知道对方来了。关外的三千伏兵也是刀出鞘,箭上弦,作好了战斗准备。关内地四千兵马也是全神戒备,对方如果真是为了平川关而来,必然在进城之时,发动突然袭击。
月光下,黑压压一片骑兵急速向平川关奔来,宛如一片乌云般移动着,不多时,离平川关仅数里之遥,他们的速度慢了下来,阵中亮起一支火把,随即越来越多,照亮了整个队伍。平川关上众将士仔细看去,他们果然如事先约好那样,右臂缠有白布。
此时,平川关大门紧闭,关内关外皆有埋伏,关楼上守军也将炮口,箭头对准了他们,不敢有丝毫马虎。
“王上,为防意外,请您暂回关内。”种霸担心王钰安全,提醒道。
王钰刚想说不必,但转念一想,自己一身系大宋安危,不同于当年在隐空山,现在可不是逞强斗狠的时候。于是点头应充,在卫士们的保护下离开了关楼。他一走,种霸立即拔出佩刀,随时准备指挥作战。对方要真是不怀好心,我让你有来无回。
此时,那数千人马已经开到平川关下一箭之地,火光的映照下,全副金兵制式准备地骑兵看得清清楚楚。
“将军,令旗!”部将春上令旗,种霸执在手中,只要这令旗一摇动,关外的伏兵就会马上行动。
对方阵中一骑缓缓向前,直走到关下百步之外方才停住,两名士卒手举火把跟在他身后,照亮了他的容貌。种霸何等人?打了这么多年地仗,什么事情没有见过?可看清这人的容貌之后,仍旧不免暗呼,世上真有如此丑陋之人?
死鱼眼,鹰钩鼻,嘴巴极大,两颗大门牙直翻出嘴唇来,额头又高又厚,向前凸出,跟福禄寿三位老人家差不多。这,这,这哪儿还有人样?
“在下王细阳,请种霸将军出来答话!”那人向关楼上望了一阵,放声大呼。
种霸见他阵中,中枪带箭地伤兵极多,显然是刚刚受到了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