筒,在地上滚动时,熏得沈君雁和随行的宫女、太监们睁不开眼。
「有刺客、有刺客!」
远方传来铠甲互触、叫声连绵的喧嚣,沈君雁边咳边睁开一只眼,赫然发现一名黑衣人就伫立在她面前,来不及有什么反应,黑衣人拦腰一把抱起她,腾云驾雾似地跃过城墙,潜入了夜色中。
沈君雁一连咳了好几声,黑衣人才低低地说:「抱歉,是不是烟太浓了?」
「傻将军,妳是要害死我啊?!」认出这道声音是谁后,沈君雁一晚上的情绪都爆发了。「叫妳亥时来接我,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妳跑去哪里了!」
黑衣人抱着她飞奔在屋顶上,同样高瘦的身型,却是一派的轻而易举。
「抱歉…用完晚膳,我跟朝熙…睡了一下,不知不觉就这么晚了…」卫一色低下头,目光湛湛。「妳…没有失身吧?」
若不是现在赏她一拳,可能会害自己从空中坠落而死,沈君雁才不会只是瞪她一眼。「就差那么一点了!而且不只有皇帝,连皇后也来了!」
「妳还敢笑?要不是为了妳,我会到京师来找罪受吗?」
「呵呵。」卫一色还是在笑,与柳朝熙今晚的告白,早已让她有些醉了。现在就算沈君雁揍她一拳,她也只会觉得天下太平,心里既满足又喜悦。「亚莲很担心妳呢,一直站在王府门口等妳。」
沈君雁微皱眉,卫一色不该是如此善于察言观色之人,自己跟卫亚莲之间的情丝纠葛,难不成她也看出个大概?「妳是什么意思?」
「呵呵,只是觉得大家都能开心最好。」
卫一色春风得意,笑声不断,委屈一晚的沈君雁则翻了个白眼。
隔天,淮安王府派人通报皇帝,昨夜被掳的沈君雁已从一处破庙回府了,刺客真身不明。皇帝随后送来各式进贡补品,说要让沈军师压压惊,并承诺定会抓到刺客,严加论处。
第 18 章
破晓时,天空有些灰蓝,今日的云朵流水似地泄往东方,预告着午后极可能会刮起一阵大雨。不过,淮安王府属于王爷王妃的寝居里,榻上缠绵难解的两人正散发出能趋云蒸雨的情热。
「嗯…」
那名秀发溢榻、纤柔娇贵的女子,在热切的索吻中发出轻咛。她的半身俯卧在床边,手肘压着枕头,勉强撑起自己一半的身体重量,看得出来是早已起身,却由于大意而误中陷阱,才会再度被拉往床榻。女子的亵衣稍嫌凌乱,露出原似玉瓷白皙、此时却绯红媚艳的娇嫩玉肩,丽雅的颈间处赫然浮现两三点桃红。她的身下是一名平躺于榻的男子,纯白中衣包裹着修硕长身,滑下发束的几丝浏海盖住了黑亮修眉,使得一张英气神俊的脸庞,看来竟有几分清丽湛华的柔美。
男子的身躯如蓄势待发的枪矛,精悍敏捷,雄姿朗朗,左手拥着上方佳人,像是不愿让她离开,实际上,对方早已被吻得全身酥软,以致于只能任由另一只带茧的手掌探入衣领内肆意轻薄,无能反抗。掌心隔着细致肚兜,触及浑圆弹性的胸脯,引起女子一声含羞婉转、似嗔却媚的嘤吟:「…又把手伸进来了!」
「可我想摸摸嘛,夫人的胸好好摸…像肉包一样。」男子──喔,不,那不知何时已被扯开的衣襟,露出了一片雪白肌肤,能隐隐见到一对无以忽视、圆嫩紧致的胸型──卫一色极为无辜地看着上方的柳朝熙。「妳也一样在摸我的啊…」
柳朝熙脸一热,赶紧将彷佛有自我意志的手从卫一色的中衣内抽出,指尖和掌心还残留着纯属女子才能继承的魅丽轮廓。「我是不小心的,还不是妳害的吗?这个姿势…我总得抓住什么来支撑。」
「所以妳便抓我的胸?」卫一色轻笑,脸颊酡红,调侃道:「但我看夫人没支撑起来,反倒整个人趴在我身上了,都是这个胸不好,它们不够尽职。」
「…越来越会贫嘴!」秀脸晕红,明眸羞涩而微恼地扫了她一眼。柳朝熙移动手肘,今日清晨“第三度”想起身时,卫一色一个翻身,便将她带往榻上,改为平躺地仰望对方。「别这样…我们会迟了早膳的。」
「幸好我们起得早,所以还有时间。」卫一色说完又低下头,鼻尖轻触柳朝熙的脸颊,闻到清雅芳香后,喉内发出满足的低鸣。她的夫人不论何时闻起来都香喷喷的,可也从未见她带过香囊一类的饰品,难道美人真是天生具有体香?「夫人,我真的很喜欢这样碰着妳…」
卫一色甫苏醒时,嗓音总是略哑微沉,配上她柔魅真诚的语调,甚为性感迷人,而那显然就是征服柳朝熙的理智最强的武器。于是,本就对亲密爱抚欲拒还迎的淮安王妃,轻叹一声,不再做些违心抵抗,一手轻抚卫一色的脸颊,微侧过头迎接对方的吻。
不是定下规矩,一天只能有一次吗?
──明天再开始吧。
柳朝熙在心里对自己如此承诺。
「啊…」
卫一色的手又探入衣领内,柳朝熙即使咬着下唇也制止不了呻吟窜逃,能感觉到胸前的敏感点正因抚触而羞然立起,隔着肚兜的柔滑布料,被卫一色的手指纯熟地箝制逗弄。对于过度刺激的感受,柳朝熙的下意识反应便是想推开身上的人,伸出的双手却环住卫一色的颈子,身体微微弓起,与越显急促的喘息一同鼓励对方继续这样的抚摸。
那些书本上的描写根本没说过会有这种感觉,没说过同性亲热竟能如此使感官翻腾、让理性灭顶,它们完全没让柳朝熙有充足的心理准备,她更万万没料到,平时温和有礼的卫一色,竟会对床笫之事表现出这般的积极与无惧──就跟所有人一样,她也因为外表的和善可亲而忽略了对方的出身背景。在军旅兵营里以男子身份生活的卫一色,怎可能对鱼水之欢毫无概念?武将训练浴血冻骨的环境,又怎会使卫一色还如关中这些温吞书生般,对情欲一事遮遮掩掩,可笑至极地欲盖弥彰?
她的过去一生戎马,岂会不懂得人生苦短,自该主动完成心愿与目标?
没预想到的事情实在太多了。究竟是她小看卫一色,还是这人打一开始就是扮猪吃老虎?思及此,柳朝熙有些不甘地捏了她的背,狡猾、狡猾的坏夫君…!
「夫人…是我太重了吗?」卫一色不解于突如其来的“攻击”,头自正亲吻的颈间抬起,关心地望着那双朦胧水润的眸子。「要不要换妳在上面?」
柳朝熙因这个合理又现实的询问羞红了脸,衣领已被褪至肘处,与亵衣同色、白雪似的肚兜,辉映着那身通体晶润的无瑕玉肌,胸前留有几点被吸吮舔舐后的透明水滴,使她看来更是丽魅无双,犹如晨间吸纳了露水,是一朵被卫一色培育灌溉、亦只会在她的夫君手中骄傲盛开的花。
「…等我看完书再换上面。」柳朝熙喃喃低语。
卫一色好奇地偏着头,情欲积累的眸底尚留有无人可剥夺的纯真。「那…是不是要我先上?」
「夫君!」那用语实在太过直接,柳朝熙恼羞地推了下她的肩头。「妳怎能这么说话!」
「我说错了吗?」卫一色微皱眉间,她的一边衣襟也被柳朝熙拉下肩膀,透过窗外渐趋明亮的光,能隐约看到肌肤上大小不一、如蛇纹缠身似的疤痕,那些是武将殊荣的象征,也是一名孤苦无依的女子历经磨难后才得以生存至今的证据。
柳朝熙慨然轻叹,指尖爱怜地抚着那些伤疤。她此举的原意非常单纯,只是有感而发的怜惜,无法想象那些伤痕在自己身上时会是怎样的痛楚,卫一色的身子却因为这细腻轻柔的抚触而微微颤抖,自脊椎内窜起一道电流,使她如温驯的马儿般,侧俯下身,贴着柳朝熙颊边的枕头,闭眼轻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