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漆黑之中,这两点红光为黑夜中的所有生物,指明了方向。
在一地泥泞和倒伏凌乱的农作物中,稻草人背着从头贯穿而下的红色长杆,咯咯怪笑着缓慢走向山神庙。
它身上的红色衣物被雨水冲刷得掉色,每走一步,就有红色的水落在它的脚下,像是一步一个血脚印。
“山神,山神忌日……咯咯……呜呜呜呜忌日……”
嘶哑冰冷的怪笑声在空旷的田野中回荡。
而漫山遍野的农田之中,一个接一个的稻草人,抬起了头。
它们咧开嘴巴,白纸钱的脸像是顽劣稚儿随手的涂画,被雨水冲得掉色,红红黑黑混成一片,不似人脸。
“山神……”
稻草人拔起了支撑着它的红色长杆。
“山神诞辰……”
稻草人的黑色眼泪从脸上蜿蜒流淌。
“山神忌日……”
稻草人的脚下——
满是鲜血。
死不瞑目。
……
“是不是空调开太大了啊?”
张无病搓了搓自己手臂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有些奇怪的嘟囔着:“怎么感觉和冰箱一样呢?你们都不冷吗?”
然而满车的嘉宾,没有一个人回答他。
坐在自己位置上的嘉宾们,都身姿僵硬的将头垂了下去,像是纸扎人那样坐得板正一动不动,以致于看不清他们的脸。
没有一个人说话,车里安静得可怕,寒意悄然蔓延。
于是本来想要寻求认同顺势调高空调的张无病,被尴尬的晾在了那里。
他不自在的扭了扭身体,咳了一声又转身向旁边的燕时洵问道:“燕哥,你冷吗?要不我们把空调打高点?”
他燕哥一定会化解他的尴尬的!
然而,燕时洵却只是缓慢僵硬的扭过脖子,像一具死了很久而僵直的尸体那样,就连浑浊的眼珠都不会转动,视线直直的落在张无病身上。
“冷吗?我觉得这个温度刚好,张无病你慢慢就习惯了。”燕时洵笑得僵硬而艰难,像是一块冻肉想要勉强做出表情:“你也会喜欢上这个温度的,我保证。”
本来满怀期待的看着燕时洵的张无病:“呃……我会努力的,虽然我觉得这个温度和死人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