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擦了擦嘴,去旁边的小卖部买瓶水,然后又按照他舅舅给的那个地址打个三轮坐了半个多小时,屁股都给他抖麻了才到她们村上。
沈星在村上找了半天,才看见一个招待所,他一进去差点又没呕出来。
这招待所不知道多久没住人了,空气里飘散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床单也脏的不行。
没办法只好先将就在这儿呆一晚,他坐在床边又把江如愿从黑名单里拉出来,给她打电话。
响了好久都没人接,又打了几个也没人接,他又累的不行,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睡到半夜听见自己房间门在响,迷迷糊糊的去开门,却看见江如愿冷着一张脸站在门口,她看起来脸色也不太好,唇色苍白,眉眼间全是疲倦。
你你怎么过来了了?沈星登时清醒过来
我还想问你怎么来了?你舅给我打电话,说你没回家问了我的地址。你来干嘛?
我我今天听说你家里出事,想想来看看你。我我马上就走沈星看着江如愿又想起她说的话来,急忙的又想离开。
江如愿静默了一会儿,眼里的寒霜散了不少,拉住他的手道
现在没车,你收拾下,去我家里住吧。比这里干净点。
哦
沈星其实也没多少东西,来的时候他不管不顾的,什么都没带,就这样两手空空的来找江如愿了。
江如愿把他带到家里,沈星才看见江如愿家有多差,周围旁边好歹都盖着水泥房,就她家还是个土墙,现在房子挂满了白布,堂屋里放着一个棺材。
沈星去旁边的桌子上拿了三炷香,点燃朝着棺材鞠躬敬上。
江如愿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他这样子,心里又是一软,这沈小公子怕是对他爸妈都没这么恭敬过。
这寒凉的夜里,举着三线香的少年,在那莹莹灯火中烙在了江如愿的心里。
过来睡觉吧,这是我的房间。江如愿叫他过去,看着他进去后,准备离开。
那你睡哪里?
我去我爸那个屋子
你爸是在那儿走的吗?
嗯,怎么了?害怕?
要不你和我一起睡吧,毕竟人去世了,你还活着,对你不好。
江如愿看着坐在她床上的小孩,笑了一下。
沈星不知道她笑什么。
江如愿在笑,笑这老天,终究不算太刻薄她,竟来了这么个不知世俗的小公子来关心她好不好。
睡吧,我要在外面守夜
第二天沈星一早就起来了,因为他听见外面的人声,是周围邻居来帮江如愿把她爸送去下葬。
江如愿她爸因病走的,且她家里条件也不好,没办酒席就这样匆匆下葬后便算是完结了他的一生。
沈星站在一旁看着江如愿打扫完屋子最后将木门落锁。
走吧她说的平淡不悲不喜,似乎离开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沈星看着心里难受,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慰她。
俩人沉默的坐上大巴车,摇摇晃晃的又是三四个小时回北城。
中途沈星突然惊醒,他看着靠睡在他肩膀上江如愿,才发现她的脸上早已经布满了泪痕。
沈星扶稳她,让她睡的更安稳然后轻轻的替她擦干净脸上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