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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那个老兵（第1页）

连走带跑的两盏茶功夫，柯梦已经看见了自己家，开始放慢脚步，脑海里不断思索着“今天可是惹了不小的祸，差点害了二丫头，也不知道爹娘会咋样？”。边想着白天的事，边走着，就站在了院栏外，抬头一看，母亲和妹妹站在门口正瞅着柯梦，而父亲在不远处在搬动桌子。

“回来了，没啥事吧，让娘瞅瞅！”说着话，柯母就拉过柯梦来，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的看了个遍，确定柯梦没事后，长出了口气“快去洗洗，身上脏的，洗洗过来吃饭”，二丫头这时也按捺不住，连忙插嘴道“哥哥哥，你没事太好了，我都吓坏了”，说着话小眼睛闪闪的，眼眶的泪珠躲着。“都过来吃饭吧”柯父的声音传来，柯母便拉着二丫头走过去，开始摆放碗筷。少倾柯梦也过来，一家人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一起吃饭，对于白天的事，谁都没再提。

吃完饭，柯梦本想帮母亲收拾碗筷，父亲却将他叫走，“吃完饭了，陪为父出去走走”，柯梦略一顿，便应声说好，跟着父亲往出走。母亲不曾理会，二丫头冲柯梦做了个鬼脸，也就和母亲一起收拾起来了。

父子俩一前一后在村里转悠着，半柱香的时间，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柯梦坚持不住了，几滴汗顺着鬓角往下流，“爹，我知道错了”。柯父听到后，站住了身子，转身面向柯梦，月光照在刚毅的脸庞上，鬓角的白发泛着微光，“你没有错”。说完这句话，柯父停顿了一会儿，“换做是我，什么也没有家人重要，今天你拼命保护了二丫头，为父很欣慰。”，听到父亲的话，柯梦暗暗松了口气。“但是，招惹是非却是你的过错，更错的是，将祸事引给家人，更是你的不对”柯父双眉微立的说道，“做事之前，要三思，做事之后，要彻底。为父老了，这个家以后要靠你，你要学会承担，学会保护家人。所以今天这个事，为父既欣慰，但也有些失望。”。柯梦听到父亲的话，有些错愕，有些不解，也在思索着其中含义，“可那梁谢家。。。。。。”，“这个世界上，首先要学会保护，保护心中的守护，其次才是自己，这是作为一个男人最基本的。梁谢家，当你插手教训他时，就应该想到后果的。既然想到了后果，就应该杜绝。要么不做、要么做绝，千万不要将后背留给敌人”。

柯父说完之后，看了看柯梦，指了指家的方向，便错开身后往回走了。柯梦呆站原地，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似在思索，似在重复。复杂的表情充斥在十五岁少年的脸上，可他还是没想明白父亲的话，没有完全想明白。

入夜，柯梦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在思考父亲说过的话。二丫头抱着母亲缝制的小人偶，甜甜的睡着。

柯父柯母躺在床上，还在说着话。柯母眯着眼问到“梁谢家，是永宁梁家吗？”“是他家，现在应该是小林子在当家”，“小林子？是那个憨憨的傻小子？”“应该是”。柯母想了想脑海里那个憨憨，不确定的问到“以小林子的为人，怎么可能教出梁谢家这样孩子”，

“哎，多少年了，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了，小林子当年身受重伤，死人堆里扒出来，就抬回去治伤了，后来我退了，也就没再去关注这些”。

说到这里，柯父柯母，都不再说话，柯母眯着眼嘴角微笑着，似乎想起了什么，而柯父睁着双眼，眼中似有回忆，似有哀伤。

“你后悔吗？”沉默良久，柯母轻声问道。等了许久不见回答，睁眼向柯父撇去，柯父满脸无神，好像没有听见柯母的话。看了看，柯母吹灭身旁的灯，转身抱着柯父，柔声说道“睡吧，不要再想那些了。”柯父听话的闭上双目，不再言语，思绪却飘向了远方。

翌日清晨，柯父早起，看着因早起满脸愤恨的小女儿，笑笑没有说话。一会儿柯梦起来，无精打采的，柯父的话对他的冲击太大了，一晚上没有睡好。

“起来了，看你无精打采的，昨晚没睡好？”柯父问到。柯梦看着父亲，蔫蔫的道了个嗯，“走吧，陪我出去转转，长长精神。”说着话，柯父拿起斧头、带上绳子、扁担，向门外走去。

柯梦跟着父亲来到村外林中，父亲卸下身上的东西，抡起斧头砍树，柯梦也拿上斧头，砍向旁边的树。砍了两三颗，父子俩歇息中，柯父问到“昨天的事，你想到解决办法了没有？”，“解决办法？什么解决办法？”，“梁谢家的事，你准备怎么解决？”，柯梦略一迟疑“他要还敢找麻烦，再打他一顿！”，“迂腐，如果打就能解决问题，那么就不会出现昨天的事！”，。

柯梦想了想，困扰了一夜的问题，父亲昨夜的话语，在这一瞬间，似乎都明了了。“那我找个机会。。。。。。”柯梦边小心翼翼的说着，边在手里比划着拿斧子往前一划。柯父看到后有些诧异“你的意思是杀了他？”，“不对吗？”。柯父顿感不妙，这傻小子理解错自己意思了。“我昨天跟你说的，做事之前，要三思，做事之后，要彻底。是告诉你，做任何事，都要想想，想想自己、想想家人。做事之后，就该想着如何能收场，如何才能彻底解决事情。那梁谢家，我也听说了，为人睚眦必报，杀人虽然可以解决眼下的问题，可是你有没有考虑杀了梁谢家之后，会面临什么？”，柯梦摇摇头，“梁家是永宁城一主三门中梁家的人，虽然不是嫡系，但是其父也在护城军中，杀了他之后，不光梁家会找你，护城军也不会放过你，所以杀不是最好的，甚至不能成为解决办法。”，听到父亲的话，柯梦仔细琢磨了一下，也反应过来了，非是不能杀，实在是杀了之后麻烦太大，而且，自己也没杀过人，也没有胆量去，刚才是被父亲猛地一问，说出来的。

“那该怎么办呢？”柯梦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出来了。“梁家家主梁钟林为人正直，其子梁谢勇可曾听说过？”柯父说道，“梁谢勇，好像是城主府的人吧，应该是按律司总领，听说这个人很正直，为人嫉恶如仇，对待百姓十分的好。”，“对，就是他，他是梁谢家的堂兄，你可以上书此人。”，“可是，梁谢家是他堂弟，他真的会处理吗？给他写封信，就能解决此事，不太可能吧？”柯梦一脸疑色，“去吧，这应该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柯父说完，转身向着树旁，继续挥动起斧头。

柯梦带着三分怀疑、三分不安、一分决绝，回到了家里，将剩余的三分化作满脸的笑容，走向了母亲和妹妹身边。“怎么没和你父亲一块回来？”柯母回头瞥了眼问到。“父亲还在砍树，让我先回来处理点事。”，“那先去早饭，再去忙，不要想太多，听你父亲的话。”柯父温柔的说道。等柯梦吃完早饭，父亲也背着柴火回来了，道了声我吃完了，要去忙，就回屋冥思苦想如何写信了。

将前因后果及梁谢家平日里所作所为一一写明，柯梦忐忑着来到按律司，将信递给了司官，就在门外静静的站着。从临近中午一直等到了下午，除了进进出出的司官，来来回回形色匆忙，再无半点动静。柯梦饿着肚子，倚在边上的石柱，快要睡着了。突然一名司官冲柯梦走来，吓得柯梦一机灵，睡意全无。“总领叫你，快随我来”司官匆忙的说道。

进得中厅，按律司总领梁谢勇斜坐在当中，左手拿着信件，右手不住地点着案台。柯梦静静的站在厅中，左右的司官各自忙碌着，无人搭理他。

“你可知梁谢家是何人吗？”梁谢勇依旧看着信件，开口问到，“知道，梁家之人。”，“那你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梁家之人。”，听到这儿，梁谢勇目露诧异，端正了下身子看向柯梦，十四五的小少年，稚气未退却一脸正气。“既然知道，还敢来我这儿状告，谁给你的勇气？”梁谢勇捎带怒气责问道。柯梦定睛看向梁谢勇，掷地有声地说道“是总领您给的勇气！”，“何意”梁谢勇诧异道，“满城皆说，总领大人年少有为，以弱冠之龄便开始执掌按律司，多少年来，您刚正不阿，嫉恶如仇，使得永宁城海晏河清，所以虽然梁谢家是您的亲族，但我相信总领您能够秉公处理此事！”说完柯梦向着梁谢勇拱手一拜。

“好个伶牙俐齿的少年！”梁谢勇边说边拍手，带着赞赏的目光，起身说道，“你心中所写梁谢勇一事，具已查明，三日后按律司会张榜公告，你回去吧。”说着梁谢勇转身绕过屏风，走向后庭。

“这就完事了？”柯梦有些不可置信，身旁的司官过来一人，面无表情的说道“跟我走吧。”，“司官大哥，这就完事了？”，“梁谢家一事，总领大人早有耳闻，今天借你的信，查证了一天，已经基本明了。”，“那总领会怎么处置梁谢家？”，“不知道。”柯梦还想再问，却已然到了门前，司官转身就往回走，柯梦无奈地只能出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