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里还有本来准备在火车上吃的东西,便取出来往肚子里面塞。
贵族姿态
下午,夏有雨趴在床上睡觉,傅博看书,我也没什么事做,就出去在学校里面走了走。
这所大学的校园并不大,但绿化极好,草木浓密,道路两旁伟岸的梧桐树遮地成荫,校园里有几处园子,还有几块大大的草坪,草地上零零散散的坐着人。
话说现在每个城市都有什么标志性建筑,大学也不甘落后。
我所在的这个大学也有一个标志性建筑,是学校的综合办公楼,盖得是“欲与天公试比高”,离学校老远都能看见。
后来才知道,这座楼就叫“比天楼”。
这里要介绍一下比天楼。比天楼一二层是报告厅、多功能厅和阶梯教室,再往上面是教职工办公处。报告厅和办公室的编号都是bt101,bt102之类的,学生都把比天楼戏称为“变态楼”。因此,学校里常常会有类似下面这样的对话:
“去哪呢?”
“去变态,你呢?”
“我也去变态。”
比天楼因为太高,引得周遭空气对流严重,在有风的日子,比天楼下周身的风尤其凶猛,学生都称这风为“变态妖风”。
在学校里逛了一圈回到宿舍后,夏有雨还在睡觉,傅博还在看书,我庆幸我妈不在这儿,要不然准得拿傅博做例子来寒碜我。
看着傅博我挺感慨的,这孩子真爱看书啊,刚来报道还没正式上课就这样了,以后上课了那得认真成什么样儿啊?
我正感慨,听到夏有雨在床上抓着手机说:“我靠,四点半了,姓傅的我不让你四点叫我吗?”
傅博忙说:“啊,光看书了,忘了,对不起,对不起。”
我问夏有雨:“你有什么事啊,让傅博叫你?”
夏有雨说:“没事,我就是想睡到四点起来,白天不能睡太多,要不晚上睡什么啊?”说完又倒头接着睡了。
夏有雨头刚倒下,就被外面一个人的声音吵的坐起来了。
外面不知有谁扯着嗓子喊了一句:“系特……这…是…人…住…的…吗?!”
我很诚实的说,这是我平生听过的最难听的声音,那声音难听的程度怎么形容呢,大家都在夏天热的要死的时候吃过泡面吧,你泡完一桶面,不要把汤全部喝掉,然后盖上盖子放在房间里捂上两个星期,那里面准会生出一堆绿毛。那孩子的声音就像那一堆绿毛,听到这种声音就像观赏那堆绿毛,大家可以体会一下。
夏有雨又“靠”了一声,说:“这哪家的孙子,怎么骂人呢?”
那外面的声音还是不间断的发着牢骚,说这里不好那里不好的,声音也越来越近。
那声音又喊,问宿舍在哪,随即听到一个妇人的声音。
那妇人的声音很轻,听不清在说什么,但声音圆润委婉,粒粒如珍珠滚落盘中,和刚才那个不知是人是鬼的声音相差甚远。
傅博往外瞟了一眼,然后继续看书,夏有雨也醒了,穿着裤衩从床上爬了下来。
随声音而至的是一个个子不高的男生,脸圆圆的有点婴儿肥,黄黄的t恤外面套着一身西装。那西服歪歪的套在身上,因为天热,西服的领子很不规整的耷拉在肩膀上,露出一大片油亮的后颈。那男生一边左顾右盼,一边单手捏着西服的领子前后晃荡着,呼哧呼哧的扇风,可能是腿短,西裤的裤腿显得太长,脚脖子处的裤脚硬生生的卷了好几道卷儿,才没使得裤脚拖地,西裤下是一双奇大的运动鞋。
后面进来一个妇人,身材丰盈,一脸富态,面容和蔼。
我一直纳闷,那么热的天为什么何银宝要套一身西装,后来何银宝跟我们说,因为第一次来上大学,第一次报道,所以要穿的正式一点,这叫英国式的贵族姿态……
何银宝也不正眼看我们,进来只是自顾自嘀咕着这里不好那里不好,什么厕所里没有浴缸啦,什么阳台不够大啦,什么窗户对面楼不是女生宿舍啦……
我听着夏有雨道自言自语的嘀咕着,嘴里念叨着什么数字,什么85、70、83的。
何妈妈看了夏有雨一眼,笑了笑,然后很热情的跟我们打招呼,落落大方,声音很是柔细,温润如玉,和何银宝的声音对比鲜明,让我不禁怀疑是不是亲妈,否则那么好的音色基因怎么遗传到何银宝这就发生变异了。
何妈妈忙拉了一下何银宝,让他跟我们打声招呼。何银宝倒是很听妈妈的话,跟我们一一问了好,互通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