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带了五阿哥十三阿哥还有太医到毓庆宫宫门处,负责守卫的侍卫尽忠职守,拦住人客气道,“王爷,陛下吩咐了,谁也不许探望这位。”
乾清宫的领路太监上前,同侍卫说了什么,侍卫讨好地笑着开了门。
不过数月未有访客,处处精致的毓庆宫竟然有了破败之意,冬日残雪堆罗各处,半化不化的,脏水肆流,石板上皆是污迹,一副萧条之景。
甫一开门,竟隐有恶气扑面,不知是什么腐败发酵了,又因为天冷被冻住。
屋檐下挂着滴水的冰棱,有一小太监正架着梯子去敲,听到宫门处的声音,他在梯子上半侧过身子,见到胤禛几人,慌忙从梯子上下来,不慎跪在了团团污雪上。
这雪融了又冻,冻了又融,一日比一日冷硬,小太监的膝盖生疼,却不敢叫喊,而是高声道,“奴才给四爷五爷十三爷请安。”
十三阿哥暗赞了一句,“倒是个忠心的。”
毓庆宫的宫人不足从前的一成,自然没了负责通传的人,这太监提声也是向屋中传信。
只是室内没有响动,仿佛不曾听见访客至。
这也在胤禛等人的意料之中。
胤禛索性抓着这通传的小太监,问道,“二哥的身子如何了?”
五阿哥则领着太医去敲门,平心静气敲了数次,屋内仍不见动静,登时眉头紧蹙。
他是被太后养大的,但从来不是什么好脾气。如今康熙让他们几个给胤礽作脸,已是心有不满,不过太后一向教导他要侍君父以忠,待太子以诚。
太后再宠爱自己养大的两个孙辈,也牢记着太皇太后在时的教导,不许他们对太子不敬。
好在十三阿哥及时接手,敲门道:“二哥,弘皙侄儿有话带给你。”
胤禛一手搭在十三阿哥的肩膀上,止了他的话头,对门内道,“二哥,弟弟得罪了。”
门扉被轻而易举推开,隔着缂丝描金八仙屏风,隐约望见有人影在后面半坐。
“二哥。”胤禛没贸然绕过去,语气平静一如从前,“弟弟带了太医过来。”
仍是无人应声,胤禛朝太医使了个眼色,太医一咬牙,上前绕过屏风,紧接着惊喊了一声,医箱猛然落地,惹得胤禛几人顾不得其他,同样跃进了里间。
胤礽面色潮红靠坐着,手却无力垂落,一看便知是烧得昏了过去。
责问宫人已无意义,以胤礽的脾气,叫他们不许进门自然是没有敢忤逆的。
胤禛当机立断,五阿哥性子急,便叫五阿哥去太医院多请两位太医过来一同诊治;十三阿哥谨慎,命其在此看护;而他自己,则回了乾清宫复命。
太医们早上守着乾清宫,不到半日功夫就通通来了毓庆宫。
胤祥靠着廊下圆柱,同五阿哥胤祺对视一眼,相顾无言,又同时扭头看向屋内。
胤禛复命归来,独坐在屏风前的圆凳上,神情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