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丫头说的是,这样也好,丫鬟们多了吵着宝玉读书。”贾母扶着贾敏的手,笑道,“我们去看看宝玉。”
还没走到近前,贾母还是恼道:“也不知袭人是如何管教手底下小丫鬟的,偌大的院里也不留一二通传之人,若是屋子里也没留下个给宝玉倒茶的,非要罚她们一月月钱不可。”
鸳鸯在旁低声帮袭人辩解了一二,柔声道:“袭人素来心细,想必是在屋内留下得力的人了。”
还不等身旁的丫鬟上前敲门,便听到一声极压抑的呻-吟声,夹杂了几句“好姐姐给我”“慢些吧好二爷”。
“砰”的一声,竟是王夫人上前推开了房门。
用力之大,任谁都看出王夫人恼火至极。
屋子里的人似乎被吓到了,听得一男一女的惊呼声,王夫人气势汹汹地走进去。
……
“真是荒唐,他才多大的人,一无长辈开口发话,二没开脸摆酒!”贾敏坐在回家的马车上,同身边伺候的霈春道,“这样的人,母亲竟然还曾为他向我的然儿提亲。”
霈春伺候贾敏也有几年了,知晓自家夫人虽对娘家有些眷恋,但心尖上顶顶疼爱的只有自家两位小姐。于是她忖度着道:“夫人莫要再提起此事——如今只有避着那位少爷的。”
“我知晓。”贾敏点头道,眸中有几分失落,荣国府是她长大的地方,可府里的人早就不是原来那样了,或许父亲还在的话,府中也不会这般荒唐,她声音淡淡的,“除却年节和老太太的生日,然儿玉儿便别再来了,幸好今日没让姑娘们过去,不然个个不知要如何羞恼。”
贾敏同众人撞破了贾宝玉与贴身丫鬟袭人在屋内偷欢一事,她倒没什么感觉,毕竟人家亲娘亲祖母在呢,哪儿轮得到她一个嫁出门的姑姑说什么。
闯破房门后,空气里的淫靡气味以及床上听到动静后吓傻了的两个人,无不昭示着刚才他们在做什么。
“啊——”袭人最先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将被子裹在自己身上,却忘了贾宝玉也是浑身上下没一件衣服遮挡,又忙将贾宝玉的身体遮盖住。
“老、老太太——”袭人抖如筛糠,她没想到会被撞破这种事,还是被家中的主子们一起看见,“奴婢、奴婢……”
王夫人一副怒不可支的模样,向来养尊处优的贵妇人,竟然快步上前一把将袭人从床上扯了下来,怒喝道:“下作的小娼妇!枉主子对你如此看重,竟然狐媚到我的宝玉身上!”
袭人羞愧难当,她不敢挡住自己的身体,直接跪在地上任由王夫人打骂,“太太、奴婢……奴婢……”
贾敏不愿掺和这事,便对贾母道:“天色不早了,女儿带黛玉回家了。”
贾母知道这是女儿给贾宝玉留些面子,也是不想让王夫人记恨的意思,便强笑道:“老大家的替我送一送敏儿吧。”
邢夫人一时还不想离开,这样的好戏平日里可难碰上,奈何她身边王善保家的和贾敏都拽了她一把,才不情不愿地陪着贾敏离开。
黛玉见贾敏说要回家,又只有邢夫人一人来相送,心中猜测许是出了什么事,只是这话不好现在问,只得上了马车,却没成想,同她在一辆车上的是林如海,而非贾敏。
贾敏实在是心中犯恶心,又不愿在黛玉面前失了体统,这才独自一人乘马车,好缓和一下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