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上台就攫取了所有观众的目光,不可否认,这的确是他们的外形和一水黑色的功劳。我听见身边有两个女孩议论:“头一次见到每个人都这么帅的乐队!简直就像偶像明星!”“是啊,但主要还是看实力吧!你知道,大多数人长得太帅实力就不行,实力好就长得丑,造物主公平得很!”
事实上,造物主也有不公平的时候。
所以,在圣影乐队连开场介绍都没有而直接演唱了一首曲子后,全场在因强烈震撼而短暂的沉默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掌声和欢呼、尖叫声。
那是支相当激烈狂放的曲子,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常久临时改的,他说他那时的心情只适合唱那种类似嘶嚎般的重金属。而他那种郁闷烦躁不安无奈的心情竟让他的实力发挥到了极致,全然不顾一切的歌唱,在舞台上仿佛变成另一个人。
我应该算是他们的第一个观众,却是最后一个鼓起掌来的人。
因为我用了很长时间擦拭流下的泪,真可谓狼狈不堪。
也许是和其他观众一样被震撼所以流泪,也许是因为常久的若即若离、不可琢磨、无限遥远,也许,就只是因为一种感动。
他们仿佛生来就注定要站在这个舞台上,一起表演一起歌唱,一起散发出如此耀眼的光芒!
我抬起眼,台上的灯光很强,眼睛便又是一阵刺痛,再次流出眼泪。暗自庆幸着在亮处永远看不到暗处,所以他们不可能发觉我现在有多么狼狈。
台下有个人喊:“你们乐队叫什么名字?”
这就是圣影公园,观众和表演者没有明确的界限,明明不认识的人可以熟捻得像朋友,都不过是因为对音乐的喜爱。
然后我发现那四个人的脸上都出现了短暂的僵硬,紧接着面面相觑——惨了!还是忘了起名。
我无奈地用手支撑好像快要垂到地上的脑袋,终于知道不好的预感为何而来。
常久笑了笑,对着麦克开口:“我们第一次演出是在圣影公园,所以我们就叫圣影。”
其他三人居然就这样松了口气。
台下居然没有嘲笑,又是掌声、以及更大声音的欢呼。没人在乎他们这样的侵权行为,也没人怀疑他们到底够不够得上这样的资格,事实上,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圣影让所有人为之折服!
在接着演奏了两首其他的曲子后,圣影乐队的演出宣告结束。接着另一支乐队上台,他们收拾好东西走过来和我坐在一起,拿起饮料大灌,扇子大扇。
“怎么样啊?”夏瑜一副明知顾问的样子,笑得比舞台上的灯光还要刺眼。
“好棒!好离开!”我配合地做出倾倒的表情,不可否认,这也是实话。话锋一转,“那还要看下面的演出?那我先走了。”
已经快九点,像我这样的好学生加乖女儿该回家睡觉了。
张迟陌不置可否,看样子是留下来的意思,夏瑜何非也是一样。只有常久,刚才过来后没坐下,只是站着,现在才启唇道:“我也要走了。”
“呦!你们是不是有什么活动啊?那快走吧,别耽误时间啦,虽然很希望一起庆祝一下咱们首次登台的顺利,可是……嘿嘿,拆散人家姻缘会受天谴的,拜拜啊,苏舞,常久!”夏瑜絮叨得有如进入更年期的老妈子。
何非却或多或少感觉到一丝不对劲,没说什么仅仅是微笑着:“明天见。”
张迟陌点点头,冰块脸千年不变。
常久仍是没有看我,淡淡道了再见就先从人群中走了出去。
我无意识地放慢脚步,却又加快脚步,希望赶上他,跨过那一直横越在我们之间的距离……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等我,很久以前就已经学会不要随便去希望,轻易去相信。可是,心还是一样的痛。
终于,他转过头,深邃的眼睛看向我。
在离他几步远外停下,我轻轻喘气,耳边是公园里不断传来的歌唱声、欢呼声。一时间,即嘈杂又安静的诡异气氛浓重起来,我和他,无语对视。
“发生什么事了?”我再次问道。
他沉默。
“你……”深吸了口气,又拼命想憋下喉头的哽咽,却爆发出更加激烈的言语,“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让我知道,什么女朋友什么爱,你到底要干什么?如果是玩,那就停止,我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