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是提出了,却没有说完。但自从那之后,圣影不在我家练习,而他也再没有来找过我,所以我们一直没有见面。
我想,他亦是默许了吧。
看着夏瑜不知所措的表情,我笑起来:“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没那么脆弱。”
“我没什么要说的。”夏瑜摇头,“这应该是最好的结局吧,说句实话,就算你们在一起也不会有结果。”
我撑着头没说话,不知道为什么对他这样的说法,仿佛宿命般的说法很反感,却找不出驳斥的理由。半晌才开口: “你不觉得我被他玩弄了吗?”语带讥诮。
“就当你也玩回去了吗,反正现在已经脱身,再好不过。”夏瑜伸手拍了拍我的头,完全哥们儿似的安慰,“虽然一度我以为,他是真的喜欢你。”
说完又接着似自言自语:“怪不得最近他都精神恍惚、练习时也总是晚到甚至不来,问他出了什么事他也不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我几乎是立刻打断他的话:“他怎么样已经和我没有关系。”
夏瑜住嘴,带点尴尬。
我笑着给他个台阶下:“你会因此刁难他吗?”
“现在还这么担心他?”夏瑜绽开笑容,站起身摆出要杀人的动作,“我当然会很努力很努力地刁难他——我解他的鞋带、藏他的烟、拆他的弦、摔他的琴,怎么样,够狠?”
拜托!我翻了白眼,无力地摆手:“你这样还不如不做,有够丢人!”
夏瑜傻笑几声:“但你知道,他是很好的伙伴,无论音乐还是别的……”
“所以,就算他玩弄伤害了你认识十一年的朋友,你也不会跟他绝交?”我顺着他的话说,半开玩笑地,心中并没有什么不快和不满。
“小舞……”夏瑜无辜地眨眼。
我受不了地把他推到一边:“你跟他怎样是你们的事,我想管也管不着。”我知道,常久对于圣影有多么重要,而圣影对于夏瑜有多么重要。我又怎么会无理地要求因为我而让常久离开?就算是我,也不希望这样。
再说,我也没有这个权利。
夏瑜听懂我的意思,再次笑开:“小舞果然是大人大量,心胸宽广!”
“是啊是啊,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毫不客气地接下称赞,我拿起书包,“不跟你瞎贫了,我要回家。”
“对了……圣诞节那天我们有演出,你来不来?”夏瑜犹豫地开口。
动作出现片刻的僵硬,我笑了笑,没察觉这笑竟含着多少寂寞的成分:“算了,那天我有事。”
夏瑜这一次居然没有强人所难:“好吧,圣诞快乐!”
“演出成功。”我继续微笑,直到嘴角隐隐发颤,才知道,原来想要坚强是这样难。当下快步走出他的视线,不允许自己在别人面前露出丝毫的脆弱。
就算在自己面前,也是一样。
明天是圣诞,我的父母在昨天就以国外节日气候浓厚而飞到美国准备欢度佳节。这次,他们没忘了问我要不要一起去。
我当然没有当灯泡的癖好,于是拒绝:“开什么玩笑,我还要上学。”
现在,在又一次将张妈打发到老家休假后,我再次恢复独自生活的状态。夏瑜是知道的,却没像上次一样强占地盘,原因不得而知。
多少有点感激他。
***
圣诞节——耶稣的生日,外来的节日,商家的最爱,情侣互相陪伴。如果我不是基督教徒,这个日子对我来说会与平常没什么分别。
12月24日的晚上,去了教堂,心知父母在国外也会像我一样。
也许刚开始会怨他们的冷漠,但现在已经不了。毕竟有这么恩爱的父母怎么样也是一种幸福,夏瑜不知有多羡慕我。
教堂安详温暖,有唱诗班在歌唱,修女和教徒们一起庆祝这个神圣的日子。
祈祷过后,听了会儿歌,心灵获得片刻的平静和温暖。我想,我有勇气面对这个漫漫长夜,也有勇气面对以后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