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帛,锦绣也,锦绣添香,你容貌尚可,想必这名字是取自你的见识,与那科考的举子异曲同工,皆是锦绣文章,内外双休,当配才女。”太妃说着拉过她的手,姚任在一旁指着,“就是那根指头,您没看见,就那锥子,连爷们都觉着渗人。”
太妃举着她的手,估摸是眼花,一会儿凑近一会儿就置的远些,把添香看的满脸通红,想抽手,又怕太妃责怪,只得小声道:“不过是刺了一下,早看不到痕迹,是侯爷说的夸大了。”
太妃摇摇头,“这些个不误正道的最能祸害人,可怜你着了他们的道。”
这时姚任凑过来,亲自拈了添香受伤的指头给太妃看,“您瞧瞧,还有个红点子呢。”太妃眯了眼睛,唏嘘着感叹,“孩子,你受苦了。”
两人一唱一合的把添香弄的浑身不自在,想抽回手还不好抽,干干的扯着嘴角,一个劲的摇头,“没事的,不疼,真的不疼!”姚任却不打算放过这件事,添油加醋道:“什么不疼,昨儿我去的时候,她就生生的疼晕过去,若不是我在,我真怀疑那些不知轻重的奴才还会继续放她的血。”
姚任一直没瞅她,好像她不过是模拟演习的模特,与太妃一言一语说的热火朝天,太妃还特别配合,闻言又是皱眉,又是抽气的,到后来,添香觉着这手没被放血疼死,这会儿也快被拽脱臼了。
这时就听姚任道:“在宫里,她不过是一介平民,遇到这种事哪里还能多说一句?若是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也不至于……。”姚任的话没说完,太妃悠悠闲闲的截住,接话道:“任儿这话说的在理,唉……,本宫这辈子无儿无女,只在年轻的时候有幸与当今皇帝相处了一段时日,皇帝重情义,与本宫存了一份母子之情,这才有本宫今时今日的自在,皇帝虽敬我,可到底政务繁忙不会常来看本宫,本宫年纪越发越觉得膝下空虚,度日如年。”
太妃说到这儿,眼见姚任眸光一沉,而帛添香则有些恍然,她把目光落在帛添香身上,微微倾身,温和问,“丫头,你可愿做本宫的女儿,陪本宫做个伴?”
“……”添香也不惦记把手抽回了,整个人瞬间惊呆。
姚任腾的站直身子,一双小狐狸般的琉璃眸子满是不可置信,大声道:“太妃,万万不可!”
偏偏太妃不看他,只看添香,声音更加柔和亲切,“丫头,就算可怜可怜老人家,本宫太寂寞了。”
任添香怎么想也想不到太妃要收自己为义女,一时很难反应过来,只愣头愣脑的看着。
姚任一见,顾不得其他,伸手一把从太妃手里将添香的手抓过来,随即添香趔趄着从凳子上被他拉到身边,歪歪扭扭的还没站好,就听姚任气急败坏道:“我要娶她为妻,她绝不能做您的女儿。”
太妃不咸不淡的撇了撇嘴,“本宫这么大岁数了你还与本宫抢,怎么好意思?”老人的模样显的很是顽皮,硬是把姚任挑起的尴尬气氛消弭掉,然后可怜兮兮的盯着添香,“做母亲的小女儿,可不比到婆家受气的好?还是应了本宫吧。”
姚任像死守宝贝的孩子,拉着添香转身就走,太妃就在后面喊,“丫头,你真要嫁给任儿吗?”
第219章 竹篮打水
第219章竹篮打水文k金女人
姚任像死守宝贝的孩子,拉着添香转身就走,太妃就在后面喊,“丫头,你真要嫁给任儿吗?”
跟着走了几步的添香猛然回神,她从没想过再嫁人,对象不论是姚任还是别人都没动过心思,她一反应过来便使尽全力的甩开姚任的手,返身就往太妃身边走去。。
顿下脚步的姚任半侧着身子看着好像一下子走出自己生命的女子,眼前掠过两人骑马的情景,他抱着她,她好像带着利爪的小野猫,抓的他心头痒起一圈圈涟漪,那是自己从未有过的感觉,异样又奇妙,当时就想,若非要娶个女人过一辈子,就她吧。
于是他去了解她的过去,听闻她曾嫁到熹颜国做媳妇,有丈夫四个,后丈夫以她生子伤了身子,不能在孕育子嗣为由休弃了她,她孤身一人北上,救了明珠到得六王子府,这些种种前尘他都心平气和的听完,心中也犹豫过、也徘徊过,更细细想过。
可当他再看到她的时候,那些有关她的往事正如同自己不曾经历过的一样,在他心里没留下一丝阴影,他看到她笑,突然就懂了,计较太多幸福就会太少,还不如心随所愿馇。
跟随心走,他默许了自己的第一次付出。
但结果是……她为了不嫁给自己,宁可选择给陌生的妇人做女儿,让他情何以堪?
姚任看着女子的背影,许是太恼火,许是太委屈,霎那有雾一样的东西模糊了眼睛,眼眶里涌起滚烫,他咬紧了牙堂,绷紧了下颌,扬手一把摔了身旁的花瓶,忿然大吼,“你不愿嫁,小爷还不稀罕娶呢,以为你是谁?不过一下堂妇!”说完转身大步向外走,过屏风,突然就跑了起来,像一阵风一样落荒而逃的跑了出去晟。
添香看着散落了一地的花枝,那是新采的迎春花,黄嫩嫩的,就像青春初动的情窦,看着香甜美好,其实不过是一时新鲜罢了。
太妃的脸色始终很平静,待姚任走了,一摆手,这才有宫娥上前收拾残枝碎瓶。
“本宫一生无儿无女,老来得女,是老天待我厚泽。”太妃温和的看向添香,语气极慈蔼,“都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可见日子久了便能见真心,你无需担心他,初出茅庐的愣头青,若真有心,什么事都不怕晚。”
“太妃……民女谢太妃抬爱,可民女不配做您的女儿。”添香第一次诚心诚意的屈膝跪拜,她不想沾惹上这后宫,更不想招惹这北国的显贵,诚心希望太妃只是随便说说。
太妃是何等人物,只一扫眼便看出她的想法,不由的轻轻一笑,暗想这个女子也算是个奇女子,别说做皇家女儿的身份能带来何等的荣华富贵,就是给自己在异地一个安身立命的基本理由,她也不该拒绝,除非她,本就没想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