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明等人一愣,立刻停止了脚步。他们亦了解到了陈千蓠的个性,说一就一,说二就二!
“蓠儿!”西阑焰与白轩迟异口同声地叫道,脸色皆再刷地转变了!
陈千蓠脸带淡笑,缓缓的眼泪流了下来,温暖了那张如此悲伤疲倦的脸。
“不要逼我!白轩迟……我和你,早就缘尽了!若你真的强带我回幽国,我……宁愿一死!”陈千蓠那含泪的眸子掠过了一缕凌厉之光!唇齿微微颤抖,唇红失血一般的苍白。
那双美丽的飞天之眸(解释一下飞天眸,形容女子的眼眸向上挑,灵气,活力,有着飞天之仙的感觉)流淌着一汪悲水,映着这已被斜阳血染的树木!
白轩迟震住,他绝望地往后退两步,无力地倚靠在那棵树上,他感觉到全身的力气,正被陈千蓠那些话,瞬间抽离。
疼痛入骨,悲伤入心。
他双目空洞地看着陈千蓠,看着那个自己如此深爱的女子,不由得悲从中来,原来他承受那么多痛苦,顶过那么多的折磨,最终,还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幸福!
见白轩迟无力地默默地看着陈千蓠,凡明等人亦不再上前,只是悲伤沉默地看着满脸决绝的陈千蓠,心中一片凄然。
陈千蓠见几人都没动作,便一手持剑,一手挽着西阑焰,一步步地离开了这充满了悲凉的树木。
黄昏黯然,斜阳滴血,风又忽大,括起了满地落叶,有如悲泣之林,远远的响起了离人的悲歌。
白轩迟默默地看着越来越远的陈千蓠和西阑焰,悲愤与悔恨交加,若知有今天,他早就应该更大胆地反抗父王,不应该采取那一个如此冒险的计策啊!
顿时,只觉得胸口一涌热血涌上,口中一甜,蓦然地喷出了一大口的鲜血,心中是无比凄楚的抽搐的疼痛!
最伤2
“殿下!”凡明大吃一惊,连忙收起剑和其他侍卫一起冲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白轩迟,吓得脸色都铁青了,殿下与陈千蓠之情,于他们的心中,亦有难言的楚痛。
旁人看都如此悲伤,更不用说殿下本人。
“蓠儿……蓠儿……”白轩迟喃喃地叫了两声,眼睛里全是空洞的绝望,悲愤促使他的心脏更是撕裂般的疼痛,眼前飞奔而过的,是那一幕幕二人甜蜜的画面,却更撕痛他的心!蓦然地眼前一黑,头便软软地垂了下去……
“殿下!”凡明等人大叫一声,那悲凄之声,久久回荡于这山上,传出了好远好远……
西方,斜阳滴血,群鸟阵飞,深秋,原来是最伤的季节啊。
于山脚之下,陈千蓠吹了一声口哨,将自己的爱马唤回来,这匹马虽然跟她不久,但却已如随她多年的好马一般,随时呼唤,随时回来。
哒哒哒……
一阵清脆的马蹄声,那一匹黑马便飞奔而来,陈千蓠沉默地扶着西阑焰坐上马,自己再轻轻一跃,便坐于他后面,抓住绳索,驾的一声,便驱马前进,离开了这一座足了数天的大山。
一目而望,周围高山峦峦,林海而绿,黄昏之光凄然地洒于一切,于树后洒下了悲凉之影。
陈千蓠的眼睛,再一次被不安的液体朦胧了……
他与她,始终是不能走于一起,那些距离,那些人,怎么也回不到过去了。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携他的手,安安心心地过完这下半生,不再过那些提心吊胆的日子。那些被俘的伤痛与侮辱,那些失落的逃难的日子,总以为会过去了。
可是,现在仍然是带着一腔的悲伤,离开此地。
从今以后,再也没能见面吧?即使是能,或者大家都是对敌的一方!
天涯海角,此情即葬,问秋水,借冷风,空悲凄。
双人一宿1
陈千蓠和西阑焰一路向花国慢行,有时会在树下过夜,有时会在山洞里过夜,一路上两人皆有点沉默。
在距离花国京城的百里之外的一家客栈里,已是晚上时分,陈千蓠不得不和西阑焰一起入住这座小小的路边客栈。
客栈装饰得很古朴,一走进去,就闻到了幽幽檀香与饭菜之香,小客栈人很多,那些食客一看到陈千蓠扶着西阑焰起来,都纷纷地侧过头,目光远比惊艳地看着陈千蓠。
陈千蓠在半路上早就将血衣洗了干净,换上了一套淡红色莲花式上袍,一条黑色长裙,青丝随意束后,但仍然掩饰不住那绝色容颜,令整个客栈都一片静悄悄的。
西阑焰皱皱眉头,赶了十多天的路,人也很疲倦了,但手臂上的手亦好了一点,两人慢慢走进去,就连那老板娘、小二都惊讶地看着走进来的一男一女,以为神仙下凡了一般。
“老板娘,麻烦帮订两个房,将酒菜送上房中去,可好?”陈千蓠对着那发愣的老板娘微微一笑,那清脆的声音令那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不由得一下子回过神,布满了皱纹的脸上立刻绽开一朵小花。
“呀,姑娘呀,当然可以,小二,快将这两位带上客户,对了,两位客官,你们要哪等房?下等房,还是中等房还是上等房?”老板娘显然是个热情的女人,而且看到两人亦是衣着虽然普通,但气质却是难以掩饰的高贵。
“中等房吧,给两间,谢谢。”陈千蓠的口气简直就像在现世开房,未免有些尴尬。
“老板娘……今天小店爆满啊,现在只剩下一间上等房,其他客房已满了。”小二为难地说道,那些吃饭喝酒的客人,不由得纷纷低声议论。
老板娘尴尬地笑笑,看陈千蓠这二人的态度,亦猜到不会是夫妻,否则不可能会要两个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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