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弱的面条儿盯着自己的脚尖:“我……我不去不行吗?”
血玉珂摇头:“不行。”
面条一步三回头地去了。
这会儿护工们都去隔壁吃饭了,屋子里的孩子们也都在睡觉休息。
面条儿颤巍巍地打了两盆水,放在角落里,然后把曾经欺负过他的几个人的衣服团吧团吧全都扔了进去。
除了他们自己身上穿着的那件小背心,其余的一件没留。
如果他们想要起来或者要去厕所的话,大概要光着屁股去了。
做完了这些,他连忙跑了出来,回到属于他的位置,不肯再说一句话了。
但心脏砰砰直跳,还有点开心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落花很自觉,在血玉珂的目光投向她的那一刻,她就倒腾着小短腿,跑进屋子里,悄悄地拿起剪子把几个女生的小背心和内裤都剪了。
因为眼睛不太好,还险些剪到了自己的手指头。
她直到现在都没有一件能穿的小衣服,几乎都被这些人给剪烂了。
不是没有告过状,但告状并没有什么用。
护工只会教育那些孩子几句,然后会说为什么别人的没有被剪,只有她的被剪了,让她自己也想想自己的原因。
为什么只有她的被剪?
因为她瞎啊!
在这个大多都是正常孩子的福利院里,只有她是个异类。
她的眼睛是异于常人的毫无光彩的灰色,她看什么东西都是模糊的,甚至是没什么色彩的。
那些孩子经常围着她转圈圈,唱着“瞎子歌”。
背地里的排挤嘲笑不知有多少。
可这些根本不会有人在意,毕竟她还活得好好的,没有受过任何身体上的伤害。
这种情况一直到孙姨来了以后才有所转变。
但孙姨不能无时无刻看着他们,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落花依旧没什么好日子过。
而刻在心上的那些痛苦的回忆,是永远磨灭不掉的。
只是,在她按照这个新来的小女孩所说的做完了之后,竟莫名地发现,心中的郁结似乎有所舒缓。
虽然还是担心那些小孩病好了以后会找她的麻烦,可至少现在,她是真的畅快了。
最后,血玉珂把视线落到小风的身上。
看着他空荡荡的一只袖管,血玉珂莫名感到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所以她决定……
“你去把厕所的门锁了,钥匙丢到面条儿放置的两个水盆里。”
小风后退了半步,满脸的怯懦:“我……我不敢……”
“不敢也不行。”
血玉珂无情地打断了他。
“不可以……我真的害怕,如果被发现了,他们会……”
“会怎么样?你一步步地退让,把委屈和难过咽进肚子里,结果换来了什么?不是变本加厉的欺负吗?所以为什么不试着反抗呢?”
血玉珂循循善诱,像是个魔鬼般在蛊惑人心。
小风使劲地摇着头:“你不明白的,我根本没办法反抗……”
“怎么没有办法,现在机会不就摆在你面前吗?如果你做得到,那么我保证以后都不会有人再欺负你了。”
小风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