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封终于开口了。
他在户部这个位置不声不响的看了二十几年,有周王这样的强大背景都不升官,就是每年给周王府私铸铜钱数十万贯。
这些铜钱他根本就不用流入市场,也不用给周王府送去。而且定期有人给拉走。
“你说的这些看来都没用了。这么长时间了,那些人肯定都被处理了掉了。一开始不让你直接对接周王府的人,就是以防万一把你隔开。就这点屁事儿你扛什么?”
李卓不屑的说。
“你对周王没价值了,对我也没价值了,明天就去抄你家。”
李卓说完就要走。
“当然不只是因为这点事,每次那些人来拉铜钱,自然要出具周王府的凭证,否则我怎么会给。那些凭证我都留着。”
尤封说道。
“恭喜你,你妻子和女儿从教坊司拉回来了。东西放在哪里了?”李卓兴奋的问道。
对于这些人藏东西的心思,李卓也是服了。
金蝉寺的智远每年把账册用黄金铸造,一个个小罗汉的形状,就供奉在后山的一个大殿之中,偶尔还享受香火。
谁也没想过这些罗汉身上铸造的是京城权贵的名字,还有拥有的在金蝉寺存放的钱财数目。
每年重铸一次,每一尊罗汉重达几百斤,就算是想要搬走都不可能,堂而皇之的摆在那里。
不但藏账目,还藏钱。这几十个几百斤的罗汉雕像全都是黄金。几十万两黄金。
不过这依然不是金蝉寺余下钱财的一小部分,纵然李卓烧的债券之外,金蝉寺存下的金银大概也高达几百万两。
这笔巨巨大的财富根本找不到,智远连账册都说了,唯独没说这笔钱的下落。
李卓也不着急,金山银山跑不了搬不动。就算是埋在地下烂了也好,总之不能落在勋贵手里。
何况智远还在自己手里。
“阿弥陀佛,施主日行一善当得菩萨心肠。”空海走了进来说道。
李卓脑门子嗡嗡的,如果说金蝉寺有谁算是好人,这位空海主持算是。
他没参与过放债的事情,跟权贵没有关系,算是得道高僧。要说有错,唯一的错误就是没管住智远他们。
可是智远他们已成猛兽,老和尚没有降龙伏虎的本事,也只能听之任之。
所以李卓抓人的时候,这个老和尚是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气魄来的。
来到推事院找死的。
可是推事院这帮凶神恶煞也没工夫为难一个老和尚,扔出去三次都自己走回来了。
到点去饭堂化缘,没事儿就在推事院溜达,牢房、刑房、前后院子,除了李卓办公的地方不能进,剩下没他不能去的地方。
老和尚在这里仿佛找到了自己的事业,他要在这里超度感化这些魔头。
时间长了,谁也不会跟一个老和尚。
每个被酷刑折磨的面目全非的人,老和尚都会过来给诵经,无论是挨骂还是感谢,他都甘之如饴。
李卓烦透了他,就让人把他关在阴暗的牢房里面,可是出来之后还是我行我素。
“我说和尚,你走吧,这里是推事院不是你的金蝉寺。金蝉寺那么大的家业都乱成一锅粥了,你不回去收拾。在我们这算是怎么回事儿?”
李卓说道。
他毕竟是读书人,不想为难一个高僧。
“金蝉寺自有人接,我要在这苦海里引渡他们迷途知返。”老和尚立场坚定。
“也度你回头是岸,你跟我佛有缘。”
老和尚最后说道。
“大师,你是不是看错了。我刚差点灭了金蝉寺,你说我跟佛祖有仇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