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京城参军的人很多。
有的是从外地过来的,有的是本地勋贵家的家奴。以至于杜星回下的京城卫戍军队很快超过了三万。
加上巡城兵马司的一万人。京城就有了四万人。也算是勉强够用了。但是杜星却越来越不安了。
他是个粗人,没有那么多详细的心思。
可是他这人听话,他知道自己笨,只要这个人是自己人,他信得过。很多话他都能听进去。
郭四找过他喝了一顿酒,自那之后他就留意了那些招纳而来的人。这些人都是勋贵家奴,或者百官的家奴。
可是这些人表面上对他们的上司言听计从,可是看不到的地方他们在偷偷聚集在一起。私下串联的厉害。
他也曾找人想要偷偷打听。可是也看不出这些人在密谋什么。杜星想要把这些人逐出去。
可是数量太多了。当时兰城留下的只有一万人。这一万人是他唯一能信得过的。
本来他还想把这一万人打散跟新人混编。
当他发现有人也在拉拢这一万人的中层军官的时候,他就知道别想了。京城就是一个大染缸。
盘根错节的水太深了。他跟这些人同样没有交情,这些人虽然是兰城的人,可是未必就跟他一条心。
崔克难的府邸。
“你还敢来见我?好大的胆子。”崔克难看到来拜访自己的竟然是乾玉山,不免有些诧异。
周王的世子啊,最大反贼的儿子竟然还在京城,还出现在自己的府上。这真是明目张胆。
“就算你把我交给官府,也换不回你这满门的性命了。”乾玉山好整以暇的说道。
“危言耸听,我乃是堂堂的刑部尚书当朝三品,又没造反谁能要我的命?到是抓到你这个反贼有大功一件。”
崔克难冷笑着说道。
“父王只是清君侧何来反贼之说?某种程度上来说,家父清君侧和崔尚书要干的事情还都一样?都是为了遏制安小山。只不过崔尚书的手段太天真了。”
乾玉山回以冷笑。
“那安小山一代权阉,哪里会是守规矩的人,你想用圣旨压他,分化拉拢他的手下达到解除兵权,控制他的目的。想得太天真了。”
不等崔尚书回答他,乾玉山接着说道。
“那又如何?没了苏定远还有贺兰南顾,没了贺兰南顾还有北方兵团。我就不信这天下没有忠于朝廷的人。”
崔克反驳说道。
“崔尚书,回头看看。朝廷之中有人支持你么?你现在孤家寡人了。身边人都不支持你,还指望远在天边的人?殊不知刀已经架在脖子上了。”
乾玉山冷笑着说道。
“王元吉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其他尚书重臣也一言不发。你现在就是投石问路的那块石头。现在这是条死路,你这块问路石下场会怎么样?”
“何况问路石本就是被抛弃的角色,无论是什么路,问路石都是死。”
乾玉山继续说道。
崔尚书隐约的感觉被乾玉山点破了。其实崔尚书今天在朝上已经感觉到了。
只不过他自己不愿意相信,也没有这么透彻。
现在明白了。王元吉对他的指点,其他人的沉默寡言,冷眼旁观。
原来都是看着他投石问路而已。
“贺兰南顾刚受安小山得就救命之恩,又有苏定远前车之鉴,你觉得他会怎么回答?现在朝廷收回圣旨还能保住你一条命。可是王元吉有收回的意思么?最后你只能成为平息安小山怒火的弃子。”
乾玉山一步步地把崔克难逼进死胡同。
他此时已经汗如雨下,安小山这个人是个大度的人,基本上不会跟人斤斤计较,但是那只停留在不是刻意针对他的前提下。
刻意针对他的,没几个有好下场的。
“可是左相,他……”崔克难还有最后一根稻草。
“左相就是老狐狸,他怎么想没人知道,你以为他会为了你忤逆安小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