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书瑾几乎是同一时间按住酒壶,宽大的衣袖遮住近一半桌面,撇着嘴没好气的斥:“在外面难不成还没喝过瘾。”
“这酒可不是我一个人喝,”李恪稍稍用力又给抢了回来,取下两只酒杯:“也难怪,你没喝过合卺酒不知道有这规矩。”慢条斯理的说着,言语里故意夹着一丝理所当然。
杨书瑾没好气的瞪他,接了酒杯仰头喝尽。不就是成过一次亲,有什么了不起,要不是心神全在接下来要涉及的洞房上她一定会死死地反驳回去。
洞房……杨书瑾想着这两个字又是一阵悲催。
“你站着作甚?”李恪笑着问,杨书瑾打个激灵生怕被他看出小心思,慌忙拉过凳子要坐。
“你怎么还坐这?”屁股还没粘着板凳,李恪又道,还微微蹙着眉头表示不解。
杨书瑾张着嘴巴,感觉额角已经泛起一层薄薄冷汗,难不成他是在示意要去滚床单?不能站也不能坐……
“那个,话说,嗯,现在还挺早,我们再聊会。”这个时候再不死皮赖脸怎么行,杨书瑾挤出笑拉过板凳坐下。
“也不早,辛苦了一整日还是早点歇着吧。”李恪煞是不解风情的回了一句,说着就要起身,还伸手解下一粒衣扣。
杨书瑾此时那还顾得上矜持,就着桌子扑过去一把抓住他手臂:“等等,那个……那个……我们是知己吧。”憋了半日还是说不出口,只好一步一步来。
“嗯,没错,是知己,现在更是夫妻。”顿了一会,又解开第二粒扣子。
杨书瑾哑口无言,心地念叨着克星,恨不得做个小人出来扎上几针。
“床就只有一张,你要有睡地上的习惯我便一个人睡好了。”话说到这份上便十分显白,聪明如李恪哪能不知道她的这么些小心思,噙着一嘴的笑意一板一眼的逗弄她。
杨书瑾倒也不笨,琢磨出床上和地上的区别眼里立即冒出光:“啊,你是说……”果然他也是不好意思和自个滚床单的么。
“我说什么了?”李恪踱到床边褪下鞋子,低头忍着笑继续道:“还不快过来睡,真要躺地上不成。”
“不用不用,我睡板凳就好。”她虽然算不上貌美如花但也还是有胸有屁股的女人,跟个同样身心健全的男人睡在一张床上很难保不出事,毕竟并非人人都是房遗直。
李恪止住动作,撑着床沿伸了一只手指朝她勾勾:“过来。”杨书瑾顿了顿,还是听话的颠过去。
“脱衣服上床。”
“呃……”
“动作快一点。”
“哦……”
“要我帮你脱?”
立刻摇头,三下五除二褪下外面的嫁衣滚进床里面,抱着被子对着墙壁一动不动。
“把你头上的发簪金钗都拿掉,万一划伤我怎么办。”李恪翻身上床,侧身撑着脑袋对着她的后脑勺很是无语。
“这个就是警告,你要是敢过来我的金钗肯定会挺身护主。”斜着眼警惕的打量着他,杨书瑾一张小脸绷得十分紧。
李恪听罢直接嗤笑出来,伸手就拔掉杨书瑾一头装饰:“挺身护主?我看你怎么护。”
“喂,喂,不带你这样的,至少留一根啊,你晚上要是欺负我我拿什么自卫……”
“行了行了,欺负一只要咬人的小狗我没兴趣,你这样子明天早上叫来收拾下人见到会怎么想。”李恪着实是很鄙视的看了她一眼。
会咬人的小狗。杨书瑾眯着眼对李恪的比喻能力很怀疑,但嚼嚼话头觉得毕竟还是挺在理,也就嗯声应承,表面还是需要的,演戏也还是必须的。于是一沾着枕头那浓浓的倦意就侵袭过来,杨书瑾由着李恪拣去头上沉重的负担,眯上眼没多大一会就瞌睡起来,正要进入梦乡时耳旁忽然传来一个夹杂着笑意的声音:“不要睡太死,我不保证睡着了会做些什么。”
眼睛猛的一睁,转身去看身旁躺着正闭着眼睛在睡觉的人,拿手在他眼前晃晃也没见有反应。梦话?听错了?还是他故意的?
杨书瑾顿时没了睡意,哀叹一声扯过被子盖住头,呃,还都是他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