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不见为净吗,没想到为夫让娘子你这么难为啊。”
原来闭上眼才知道李恪的声音有多生动,杨书瑾完全可以想象他那么个煞是委屈又眼带笑意十分欠揍的表情,咬着牙挑眉,古话说的好: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杨书瑾是听话的孩子。
睁开眼睛瞪向他张嘴要斥,马车却极不凑巧的颠簸了一下,那拼命忍着的一肚子秽物瞬间涌到喉头,两眼夹着泪花差点吐出来时嘴里忽然被塞进一小粒东西,下意识一咽,一股清凉从喉咙滑进胃里,这压倒性的势力成功战胜翻涌出来的东西,呀么子,身心舒畅。
“李恪,适可而止几个字是不是要我教你写?!”舒畅过来的杨书瑾第一件事就是骂回去。
“为夫好心让你舒适一些,竟是这么个结果。”李恪眉头轻蹙,若叫长安城的少女看去还真是一道不错的风景线,好在杨书瑾已经是百折不饶之身,见惯不惯,当下很果断的抛了个“是不想我弄脏你的马车吧”眼神回去,李恪复又笑,明摆着是默认。
“想不想知道我在击鞠比赛中看见了什么?”李恪戏弄够了便收手转移话题,这点上杨书瑾极其不满偏偏没有丝毫办法,只因他每次转的话题都有致命的吸引性。
“什么?”就算是陷阱杨书瑾也跳了。
李恪瞅她一眼,笑道:“你精神不大好,还是回府再说吧。”说吧便眯上眼打起盹,无视那一张咬牙切齿气成花花绿绿的脸。
好吧,她不舒服,不跟他计较。杨书瑾捂着肚子认倒霉,脑中开始给自己提醒碰上狐狸时一定要再三小心,不然随时会被打成内伤。
叹口气松下身体也闭眼休憩,李恪那不轻不浅的声音再度响起:“为夫看见的东西想必娘子一定很有兴趣。”
言必,再也没声。
于是,李恪你其实可以连这句都不要出声的。杨书瑾哀怨了。勾起别人的兴趣然后弃之不顾,这种事一般人哪里能干得出。
作者有话要说:热啊热~热的我两滴眼泪来不及掉就蒸发了~
两两不相让
下马车李恪来的第一句话便是:“想不到御医的药还挺有效,不然我这刚铺上暖垫的马车可就遭殃了。”
杨书瑾听罢一愣,回味一下刚才吃进嘴的药以及成亲那天的香囊,感激的瞅他一眼,除了嘴巴坏点其实还是不错一人,毕竟这种事一贯只有杨崇敬记得住,作为知己至少能打个八十分。
“不用这样一脸感激,为娘子做这些实属应该。”无视身后的强烈不满,李恪浅笑径直带她往书房去。
进门便见萧月竹也在,十分诧异二人提早回来,听了杨书瑾叽叽喳喳说完宫中发生的事对李恪在场中看见的事情心生好奇,也作询问。
“哈,那可要先听丫头解释一下武才人的事我才能说。”一物换一物,从杨书瑾那学来的法子还真是很好用。
“武才人,又是什么事?”萧月竹很明智的选择无视某人求救的眼神问了这么一句,立即在某人心底被画上“重色轻友”这个老大的符号。
这对夫妻倒怪是一唱一和夫唱妇随的,这边问完那头李恪就很适时的接过去:“丫头今日见到武才人可是很惊讶,我只是奇怪,不过是个小小才人何以激动至此还口口声声叫着贵人?”边说着边眯起眼瞅她。
小小才人……人家日后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中国第一女皇帝好吧,现在不赶快巴结还说这种话,小心日后掉脑袋!杨书瑾腹诽着又给瞅了回去,在脑中编织的无数理由里迅速找出一个合情合理的:“其实是小时候算命,那个瞎眼道士说我在今年会遇上一个武姓女子,那人会是我一生的贵人,仅此而已。”
听着的两人交换了个眼神,虽是一脸不信倒也没再继续追问,杨书瑾瞧见忙打哈哈让李恪快说场中之事,李恪此时倒也懒得再瞒,很干脆的回答了:“或许只是巧合,他的球杆打在称心马的下肚,而那里是马最脆弱的部位。”
“怎么可能是巧合!”听完杨书瑾就皱着眉头嚷嚷起,李佑那人她见识过了,手段多得很。
“话不能乱说,我们可是无凭无据,”李恪这斥责倒也只是虚套,声不大,词也温和:“要怪也只能怪称心不小心,还害了太子摔伤腿。”
“太子受伤了?”问话的是不在场的萧月竹,口气中俨然有几分不信,杨书瑾也是若有所思,对这一点不大敢信的模样。
点点头,李恪叹口气:“想不到竟会为了那少年做出此番举动,太子这回太失分寸,定会叫人抓去把柄,以往旁人还只是猜测他与少年之间的关系,主仆亲厚倒也无甚,但为一个小家奴连命都不要总是有些说不过去。”
杨书瑾挑挑眉刚要反驳李恪又给生生打断:“不要用你的想法去衡量,这世上你这样想的人总归是少数。”杨书瑾无奈叹气,哑言不语,低头琢磨起来,所有事情皆因称心而起,李世民多半不会放过他,一想着这次他要受罚不禁有些慌乱,凝神又将事情连贯想了一遍。
“殿下意欲何为?”比起场上诸人,萧月竹显然更关心李恪。
“静观其变就好。”简单一答让萧月竹宽心便也不再提,闲话起一些乐事,说了半晌见她略有倦意又让人好生送回休息,再看杨书瑾竟仍是方才的表情,看不出在想什么。
“丫头,你不是对这些不上心,见你坐马车也该是累了,回房去歇息会。”实在是看不习惯她这模样,忍不住道了一句。
“静观其变,”杨书瑾悠悠重复他先前的话,眼神极为复杂溜溜上下扫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豁达,好时机不该抓住?”言语间不知为何隐隐有几丝讥讽,听的李恪不由皱起眉头。
“那照长安之意我该如何?”仍旧是轻轻笑起。
“你心里早就有了主意何必来问我,分明是袖手旁观哪叫静观其变,”杨书瑾这恼意也不知从何而来,一席话说的李恪摸不着边,待她喃喃一句这才明白:“反正你是不愿意帮称心。”
说到底却还是为了称心,李恪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我与他素不相识,帮他有何好处。”
“好处,果然是惦记着好处,你们皇宫大院权贵高深的,那个会把他的性命放在眼里,太子受伤当然是推到他身上去。”坐在那想清楚事情前因后果,杨书瑾显然已经无法淡定,说话口气一个冲两。
“你这是做什么,他还不一定会死,太子无论如何都会保住他。”无奈一笑,李恪对她的小脾气也未曾放在心上。
“是啊,太子出面保他你们就会在旁吹风,皇上听了对太子好感一定大大下降,太子不出面,死的那人也无关紧要,说来说去对你都有利,对吗?”杨书瑾愈发咄咄逼人,想着称心可能会丧命一时也失了分寸。
“不然还去大发善心见谁都救?本王可没那好闲情!”李恪也有些不快,一拂袖别过脸去。
“是,没那好闲情也没那良心,你知不知道自古帝王最忌讳的是什么,不就是自个儿子争来夺去,谁还不希望团圆美满一家亲!你不救,拉到!”杨书瑾对他忽然改过来的自称好不气恼,说什么知己不还是空话,没好气的撂下话站起身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