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宋欢清楚,明白,所以她不能出现。
她从他眼里看到了倔强,不屈,不甘,不服输。
那样的眼神她太熟悉了。
那是她曾经在镜中看到的自己。
人世间的喜怒悲欢本就不相通,难过又怎么说得清楚,失落又怎能感同身受,不过只有冷暖自知而已。
这也是她为什么会讨厌别人在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指责他人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在没有真切地经历过别人的伤痛之前,不要随意对他指手画脚。
说不定自己经历的时候,未必能有他那么坚强豁达。
用自己的标准强求别人,本身就是一种为难。
阿弟看见的只是表面,看到的只是于栄做的这件事,而不会感觉到于栄背后的情绪。
阿弟要做的能做的,最多也是一句提点和体谅。
不是宋欢圣母心,慷他人之慨,明明于栄抄袭了且对象还是傅渊之,怎么还共情于栄。
对宋欢而言这是两码事。
傅渊之回来,一切相关决定处理都由他这个当事人决定。
而宋欢共情于栄,只是因为他不对命运服输的精神,当然,不包括不择手段这一项。
如果宋欢没有看到过他之前的苦苦挣扎,她也许也会像阿弟,像大多数人碰到这种事情时候的反应。
认为他怎么能这样做?他不应该这样做,他这样是不道德的行为!
宋欢在和阿弟谈论这件事的时候,之所以一反常态让阿弟觉得冷漠,不对劲儿中甚至有一丝偏激。
也是因为于栄这件事导致她突然陷进了过往,被挑起了逆反心理。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她确实做不到轻描淡写地揭过曾经发生在自身的过往。
不得不说,她即使再重新活一次也还是个俗人。
那些刻苦铭心的经历也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散,只是覆盖上了一层灰,只要轻轻一吹,它就会原样显露。
她也就只能被迫重新再舔舐一遍伤痛,等它再次覆上灰尘,心才能归于平静。
恣意潇洒是要有,可是心中总有那么点熬不过去的坎,等她真能放下的时候,要么就是她成圣人了,要么就是她死了。
都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可惜,在这种事儿上她格局依然还是这么的小。
话说回来。
她虽然共情了,但是她还是以自家利益为先。
阿弟是不能再和他继续来往,关系也就止步在不来往的邻居上。
于栄是个能对自己狠得下心的人。
所以综合考量做了决定。
这件事一旦捅破,一方面傅渊之并没有收获任何实质性利益。
另一方面,于栄因此陷入更加不好的境地,若是想不开做出令人想像不了的事儿,那到时候反倒是后患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