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元桑听了后觉得很荒谬,她掩盖住自己的想法,说道:“所以,陛下是因为这个梦,所以才戒备他们?”
周璟说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若是国破,我们又何去何从?”周璟反问道。
尸体成山,血流成海,捡尸人,乌鸦声,整个天空都是昏暗之色,延和朝同落山的太阳,可太阳明日还会再升起,延和朝却不会。
齐元桑问道:“那这同宋欢又有什么关系?”
周璟说道:“梦里,从来就没有宋欢这个人。就是因为她,所以傅渊之和宋子恪的走向才不一样。”
齐元桑不可置信地说道:“这样不是很好?他们不再像您梦里那般,他们走的是另一条路,现在正安安分分地在大司农司里研究番麦。”
周璟沉默没再开口。
齐元桑看着这样的周璟心里明白了。
他们的存在,就是周璟心里那一颗不能拔除的刺。
齐元桑说道:“那陛下打算如何?只要这个世界上没有了宋欢,一切就太平了?”
周璟说道:“依宋子恪和傅渊之对宋欢的态度,她一旦死了,他们俩就算垮了一半。”
齐元桑说道:“他们垮了,番麦怎么办?”
周璟说道:“同他们共事的范枚德和廖成林自然就能接手过来。”
齐元桑眼底满是震惊,她呢喃道:“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周璟平淡道:“危险要扼杀在萌芽中。”
齐元桑摸了摸小腹,整个人仿佛置身在冰窖之中。
她忆起在宋家的一幕幕,他们也不过同普通百姓一般挣扎着努力向上而已。
回到房内的齐元桑坐在妆奁前发呆。
小药端着一盅热汤放在桌上,她说道:“娘娘,喝点汤暖暖胃。”
齐元桑微微侧过头,说道:“有消息了吗?”
小药听言,探出门口见无人后关上门,连忙到齐元桑身边,附耳说道:“成了。”
齐元桑舒了口气,呢喃道:“宋欢,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运气了。”
瓢泼大雨下,宋欢蜷缩在地上,她手边是一地的血红,混沌的世界里她听到了呜咽声,是小黑,脸上黏湿的感觉是它在舔舐自己的脸颊。
宋欢手指微动,眼皮微微睁开,她睁开的时候恍惚看到了一双沾满泥泞的鞋子,听到了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声,随后她又被黑暗吞噬。
小黑没有再发出威慑的声音,它一瘸一拐地走到季大夫身边,咬住他的裤脚,臀部往下沉,后腿使劲地向着宋欢的方向拉去,急促呜咽声仿佛在催促季大夫。
季大夫无奈道:“还真是物似主人形,放心吧。”
他此时全身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