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没说不信你,姑姑又何必这样慎重?”
崔夫人收了晦暗,将谢仪扶到身边:“连陛下都对姑姑信赖有加,我自然不会再起疑心。”
谢仪知道,若不是有这回贵妃忌辰,她露脸在前。
她今日或许还真不好逃过此劫。
起居录上崔贵妃对谢仪的字字关切,成了她在崔家最后的保命符。
崔夫人凝神:“不过姑姑有句话说得对,不能让这些谣言影响了简之学习。”
“你的婚事暂且搁置,这段时间就好好地替我查查,究竟是谁在背后散播谣言?”
谢仪站着她身侧,神色不变地应是。
预备退下时,崔夫人从袖中又掏出了封书信:“这是我让人从边疆快马加鞭送回来的,是你父亲亲笔所写的家书,我知道你惦记得紧。”
话语中是未尽的威胁。
谢仪接过薄薄纸页的时候,手都在颤。
她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拆开,而是等宵禁一到,悄悄进入了碧落院中。
眼下情景,她谁都不敢尽信。
她想为谢家和自已讨得一份生机,只能够在母子二人其中斡旋。
“公子,这是夫人方才交予奴婢的家书,请你过目。”
谢仪高高将书信举至与眉眼齐平,是效忠也是试探:“边疆之上,我父兄仰仗崔家照拂才能苟延残喘,理应由公子启信。”
崔简之倚着下颌。
他没接过来,只有慵懒腔调响起:“我不用看。”
“这封信,是假的。”
谢仪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还真是和她猜测得一模一样。
这三年来,父亲每月一封家书都是由崔夫人亲自交到她手里。
每封信报喜不报忧。
不是多高明的手法,但因为谢仪对谢家事太过上心,一时双眼蒙蔽。
她是什么时候发觉不对的呢?
大概是崔简之说他也派人去了边疆开始……
“奴婢与公子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奴婢想知道的,只是父兄如今真实境遇。”
“还活着,是怎样的一个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