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也看了她许久,刚劲骄傲中,几分温柔。
&esp;&esp;“那你如何解释你回京的缘由的?”她问。
&esp;&esp;他回了神,柔声说:“罗鸣寺有些问题,为此我本就要速速回京的。这寺里的问题,我要同大理寺问些事,所以先去了那儿,发现了你在被用刑,知道了原委,却见那行刑人故意要取你的命。我疑心这不是陛下的意思,所以阻拦了。”
&esp;&esp;的确也不是,皇帝对此事诧异,而行刑时,宫中去的内侍妨碍了孙少卿,故而后者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esp;&esp;“是啊,”崔岫云笑,“陛下前次耍那么多手段躲在后头谋利,是多在乎名声的人。我若是被打死了,他可不愿吧。”
&esp;&esp;“不过你毕竟没有被打死,我此言,陛下也……行刑人处也矢口否认想要打死你,只说是意外,被大理寺辞退,此事是查不下去的。”他说着。
&esp;&esp;为此事,肯定又被骂了。
&esp;&esp;“崔衡出事,我也出事……想来想去,也只有萧家这个时候有嫌疑了。”她思忖着,但萧家只是因为怕崔家记恨吗?就要对他们两人下狠手,甚至要命,怎么可能……
&esp;&esp;“别多想了,先养伤吧。崔衡的事……”
&esp;&esp;家中仆人的脚步声打断了二人,她迅速松开手,让他把手拿回去。
&esp;&esp;“姑娘,门口有个叫柳叙的姑娘,找您呢。”家仆说着。
&esp;&esp;崔岫云忙道:“快请进来。”
&esp;&esp;她还起不了身,柳叙被带进她屋子时,见到赵钦明,也只当做初见,没多说什么。
&esp;&esp;柳叙怀中还抱着孩子,身无一物,仆人带着小孩去别处玩了,留下他们三人。
&esp;&esp;“我昨日找你,见你搬走了。”崔岫云先道。
&esp;&esp;柳叙点头:“族中一伯母在京中开染布坊,让我去那儿帮忙。一叔父将我和孩子接到他家去住了,只是……”
&esp;&esp;“你带着孩子来,是怎么了?”崔岫云隐隐觉得不安。
&esp;&esp;柳叙犹豫再三,直言道:“我是昨日晚间才知道崔衡的事。前几日我族中确实有长辈与他见过一面,不过是为了说我的事,我亦不知那位犯事的长辈的家眷为何会说崔衡收了她给的贿赂。我想着要来见你,却被叔父关了起来,现下是刚逃出来的。”
&esp;&esp;怪不得家仆说,柳叙来的时候慌里慌张的。
&esp;&esp;崔岫云为难地看着柳叙,总不好叫她攀咬接济她的族人。
&esp;&esp;却不料柳叙先说:“我能作证崔衡没收过贿赂,且五日前我就与他断了联系,至于他接济我的事……”
&esp;&esp;“我问过大理寺了,他已承认是他对你有情,而你无意。至于账目的事,他说前后两本账不一样,他见的那一本,是正常的。”赵钦明打断了她。
&esp;&esp;“又是偷梁换柱……大理寺不肯为此查查吗?”崔岫云问。
&esp;&esp;赵钦明轻叹:“大理寺也要看陛下脸色,毕竟这牵扯到……”他突然顿住。
&esp;&esp;了然的柳叙苦笑:“牵扯到我这逆臣之后吧。”
&esp;&esp;无言良久,柳叙虽不知道赵钦明究竟是何身份,但想来也是官场中人,便忽然跪下道:“不知我这逆臣之后的信,陛下是否愿意一看。”
&esp;&esp;赵钦明皱眉。
&esp;&esp;不论皇帝愿意与否,柳叙都写了一封信,将此事原委道出,也在求情。
&esp;&esp;崔岫云趴在床边看那信的时候,望了望柳叙平静面容,又看向那信中字字恭敬谨慎,敬畏本朝,恭扬圣治,故而请求开恩。
&esp;&esp;“难为你了。”崔岫云叹说。
&esp;&esp;这些好话说了,皇帝可以消了多年对柳家的疑心,甚至以此昭示天下,减轻得朝不正的种种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