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下来,从口袋掏出手帕,用手帕包着手,以免留下自己的指纹,然后握住雉鸡站立的木制台座,把标本拿进房间里,放在床上。
“对了,铃藤,”风不断夹带着白雪,从落地窗吹进来,枪中边关上落地窗门,边用犀利的眼神看着我说,“你说你看到人影从这个房间走出来?”
“是的。”
“可不可以说得详细一点?”
枪中说完,瞥了的场小姐一眼。的场小姐的表情僵硬,直盯着自己的脚下。
“长得怎么样?有什么特征?”
“我不知道,”我无力地摇摇头,含含糊糊地说,“走廊上没有开灯,所以看不清楚……那个黑色人影——大概是穿着黑色衣服吧,体格瘦弱,走起路来好像不太利落。”
“拄着拐杖吗?”
“看起来很像,啊,不行,我还是不能确定。”
“你说他从这个房间出来,没错吧?”
“应该是。”
“跑出来后又躲进了对面房间,是吗?”
“嗯,我看到他跑进去了。我追上去,想打开门,可是打不开,好像锁上了。后来我又去开一次,门闩已经拉开来了,可是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你有什么意见,的场?”枪中转面向女医,“铃藤看到那个人影时,大家都在餐厅跟沙龙睡着了。所以那个人当然是这个房子里的某一个人吧?”
的场还是看着自己的脚,不做任何回应。
“你认为会是谁呢?”枪中再问一次。
她从容不迫地抬起头来,说:“可能是他眼花了吧?”
女医把眼睛瞪得大大的,说话的语气也非常坚定。
枪中有点生气地说:“眼花?不会吧。”
“很抱歉,我认为铃藤先生的话并不可信,因为他刚刚从沉睡中醒来,又很慌张。而且,他不是说走廊很暗吗?再加上安眠药的药效还残留着,所以产生了错觉。”
“说得太勉强了吧?”枪中耸耸肩,转向我这里。“铃藤,你没有话要反驳?”
现在的我,根本没有气力跟她争论,甚至消极地认为,既然的场如此坚持,或许那真是我的错觉。于是,我缓缓地摇摇头。
枪中碰了一鼻子灰,很不高兴地耸耸肩,但是没再碰触这个话题。他再看了房间一次,就把我们赶向房门。
出了深月的房间,枪中直直穿过走廊,打开对面的房间的门,观察房间内部。
“这是什么房间?”他回过头问的场。
“是客房,不过不能使用。”女医淡淡地回答。
“为什么不能使用?”
“暖气设备坏掉了,没有暖气设备怎么可以让客人住。”
“哦,”枪中摸着戽斗似的下巴,盯着的场的脸说,“什么时候坏掉的?总不会是最近的事吧?”
“我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星期六为各位准备房间时,鸣濑才注意到这个房间的暖气坏了。”
“这个房子包括这个房间在内,一共有十间客房吗?”
“是的,大厅夹层二楼有两间相邻的大客房,专门用来招待重要的客人,不过,现在完全不使用了,所以一共是十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