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天空的鱼肚白似乎还没有散去,安然已是出现在空无一人的校园之内,望着那人迹寥寥的校园门口,咀嚼着全麦吐司,无奈地踢着脚下的小石子。
本是与张叔约好了一早在校园门口见的,可这已是半个小时过去了,依旧看不到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的身影。
如果可以,真的想把那可恶的莫晨筱给活活地掐死……
如果昨日不是莫晨筱的突然出现,导致自己要给他拿什么练习题,如果不是他的出言打趣,自己就不会如此的慌张,如果不是……
哎,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可恶的莫晨筱,此时自己恐怕已经知晓程从寒对自己的态度究竟为何了。
郁闷!为什么上天要让自己碰到那个可恶至极的莫晨筱,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最后一片全麦吐司也落入了嘴巴中去,安然将包装外壳重重地扔进了垃圾桶中,试图以此来发泄一下自己内心的愤愤不平。
转眼间,似乎十多分钟又过去了,安然望了望腕上略显破旧的皮带扣腕表,再看看依旧冷清的校门口,内心的一点点期望,被这不知何时能结束的等待一点一点的磨灭掉。
“这张叔,怎么随莫晨筱一个德行!”安然愤愤地说了一句,从书袋中拿出白色的翻盖手机,开始了疯狂地拨号。
“嘟……嘟……嘟……”张叔与莫晨筱的电话,一个没人接,一个打不通,似乎都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怎么也联系不到。
汗,今天印堂发黑,出门不利么?
再尝试了几次过后,安然最终放弃了寻找这不靠谱的主仆二人的行动,重重地踱了一下地面,震起了一团灰尘,落在脚面之上,弄脏了新换的白色公主鞋。
再不出现,恐怕就来不及了!
安然看着指针已是接近了七点三十分的样子,已是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坐立难安,手指更是不自觉地绞着衣裙的一角,绞到关节发白也不肯停手。
上课的学生陆陆续续已是到了校园里来,刚刚还略显清净的校园此刻也因为熙熙攘攘的人群与高高低低的谈话声变的愈发的热闹起来。
偶尔有几声汽车鸣笛的声响,让安然松弛掉的神经再次抱有一线的希望,可当她看到来者何人之时,便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提不起任何的精神。
看来,无路可走了。
安然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再次从书袋中将自己的手机摸了出来,迟疑了片刻,这才从通讯录中翻出那个熟悉的号码。
“喂,鲁阿姨,对,我是安然,那个……那个……莫晨筱他?”拨通了号码,听到了那个还算熟悉的声音,安然迟疑了一番,不知该如何询问莫晨筱的状况。
“啊?是么,哦,那好,鲁阿姨,我就不打扰了。”安然刚刚还略显欣喜的面容,再次因为莫晨筱妈妈的一番话,再次黯淡下来。
出游,出游!都要期末考试了,还出游!这算个什么事嘛!
安然重重地合上了手机,将不知怎么滚在走廊之上的一颗石子重重地踢飞,漠然地叹了一口气,靠在墙壁之上,缓缓地呼吸。
“哦,安然,早上好。”程从寒的身影,果然按时出现在了走廊之下,当他看到垂头丧气的安然之时,有着些许的欣喜之情。
“早上好,学长。”安然将自己的身体从墙壁之上移开,端端正正地站立好,双手自然地垂在身前,给了程从寒一个甜蜜度达到九十分的笑容。
“你这是?”程从寒看着安然新换的一身白色蕾丝边的百褶裙,不禁觉得眼前一亮,平日里难得的笑容,此时也在他俊朗的脸面之上荡漾开来。
“没,没什么。”安然本想告诉他,自己是在专门等待他的到来,而且是来祝福他生日快乐的,可自己的那份心意却是已经落在了莫晨筱的手中。
让自己空口白牙,单单地只送上一句祝福,这让平日里注重面子的安然,怎么也接受不了这样的祝福方式。
手指再次绞着衣裙的一角,直到衣衫都有些凌乱了,依旧不肯罢手,安然黯淡地盯着自己的鞋尖,局促地挪动着双脚,异常的不安。
“哦,是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安然的那一句回答,程从寒刚刚还是满面的笑容,顿时被莫名的淡淡哀伤所代替,心中更是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说不清,道不明。
她,真的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程从寒深邃的目光在安然的身上细细的审视,怎么也不愿离去,只是看着她低垂在胸前的小脑袋,突然有一种想用自己略显宽阔的臂膀将她瘦弱的小身边完全包裹的冲动。
可是,目前的她对自己,除了同学之谊以外,似乎没有额外的想法……
程从寒略略地叹了一口气,只能任由拂面而来的清风将自己额前的碎发打乱,如同打乱了自己的心绪一般,令人怎么整理也整理不好。
“哦,对了,这是家中的小花园里种的,今天早上最先盛开的一朵,很美,不如送给你吧。”程从寒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一直从身后背着的手掌,摊在了安然的面前。
送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