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看来要麻烦你了,娣哥他……静之不回去的话,他怕是也不会回去了。”
奀妹摇摇头说:
“没事,还有我爹呢,他喝了药,看看情况再说,得亏静之姐姐那簪子扎得不深,不然……”
说到这个,梁赞眼神又是一暗,他叹了口气,说了下回去给他俩收拾日常用品过来,便垂头丧气地走了。
……
屋内。
二娣喝了药,不到一会儿,脸色就和缓了不少,也不大喘气了,只是眼睛依旧红肿的厉害,鼻头也哭得有些发红。
看得华宝都有些不忍心,他跟他师兄弟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见他哭得这么惨过。
以前总喜欢看娘娘腔吃瘪,现在,真到了二娣伤心的时候,他……看不了一点。
于是,他忍不住劝了一句:
“喝了药,你就好好休息。她也喝药了,没那么快醒。”
二娣头也不抬,就侧着身子,死死盯着静之毫无血色的唇瓣,眼泪又骤然打湿了枕巾,他咬着唇,压了下哽咽的喉头,稳住声音,沉着嗓子说:
“我要睡了……师兄……你出去吧。”
华宝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一道惊雷击中,猛地一震。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思绪瞬间被拉回到遥远的过去。
已经过去了多少个春秋,他都数不清了……
有多久?真的太久了,久到他几乎都忘记了上次听到师弟唤他“师兄”是什么时候。
此刻,他重重地长叹出一口气,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不是滋味儿。
他又何尝不明白师弟的心思呢?
他这分明就是想要躲开众人的视线,找个角落独自哭泣罢了。
可是,他黄华宝纵使有着高超的医术,能够治愈各种疑难杂症,但面对人心深处的伤痛和哀愁,却也是束手无策。
想到这里,华宝无奈地连连摇头,嘴里还不时发出一声声叹息。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地朝着门口走去。
当门合上的那一刻,屋内传出了二娣那轻微而又沙哑的呜咽声。
那哭声仿佛一把利剑,直直地刺进了华宝的心窝。
除此之外,还有那句不知重复了多少遍的“对不起”,如同幽灵般在他灵敏的耳畔不停地回荡着。
屋内。
静之闭着双眼,可即便如此,还是有一滴晶莹的泪水从她外侧的眼角悄然滑落。
那颗泪珠沿着床沿一路滚落,最终悄无声息地坠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溅起一小片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