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沈珂成亲才不过四月有余,她却怀了三个月的孕,倘若这事传出去,她真的没脸见人了。
而一旁的沈珂却是整个人都愣住了,是真的愣住了,一动不动的那种。
沈珂想到什么,脸色失白:“那她……”
“不甚要紧。”老郎中行医四十多年,自然知晓沈珂的念头,“胎儿也没事。”
他也算看出来了,这是对刚成亲不久的小夫妻,只是年轻人向来不知克制,不知轻重。老郎中捻了捻胡子,想了想又对沈珂道:“待我抓你几副安胎药熬于她喝,近日不要让你家娘子过于‘操劳’,切记,将她身子骨养好。”
郎中话中有话,顾姻觉得自己的脸皮已经荡然无存了。
沈珂应允着将郎中送出门了,不多时回来,手中提了几包药。
顾姻真的不知晓自己怀孕,她根本没有一点孕吐的现象,腰身是比之前胖了些,可她以为是前段时间思念沈珂后,化思念于的后果。
顾姻将自己缩到床里面,背对沈珂,唯有发红得耳尖出卖她的心情。
沈珂看了她一眼,又出去了,再过一会儿,她闻到中药苦涩的味道,是他端着药过来了。
“我不喝。”沈珂还未说什么,顾姻害臊得紧,连沈珂也不想见。
听到沈珂将碗放在桌上的声音,然后她的肩被一双手温柔地转过来,她抬头,沈珂正低头看她,看她羞红的脸庞,顾姻尚未说些什么,画师俯身,用自己微凉的鼻尖蹭着她的脸,一寸一寸,动作很温柔。
他的气息很温柔,却不容置喙的扑面而来,攻占着她的神经。
沈珂凉薄的唇若有若无地吻着她,从她眉间到唇角,用一种虔诚的态度。
“别怕。”最后两人都气喘吁吁,沈珂将额头抵着顾姻的额头,温柔地声音中难掩喜悦,两个人的心跳简直能够被听到,他吻上顾姻的唇,辗转反复,最后用低沉的声音道,“我很期待孩子的到来,娘子,这是你给予我最好的礼物。”
天啊,这男人口中能再说出更撩人的情话吗?
顾姻被迷得七荤八素,温顺的如同一只猫儿,最后那碗安胎药,是沈珂喝在口中,一口又一口渡给她喝完的。
那件嫁衣被火烧了几个窟窿,偏偏烧在前襟处,所幸那户人家没有怪罪,顾姻那日在火场上救的人便是待嫁的新娘,那天那准新娘得知嫁衣做成了,夜里便偷偷跑出看嫁衣,谁知碰上了着火,在绣楼里找不到方向,晕了过去。
顾姻救了她一命,准新娘被捉回家,婚期在即也出不来,不过她托人给顾姻送了好些话本子与小吃,当姑娘拿起《我和狐狸精不得不说的两三事》时,蓦然感受到知己的召唤。
嫁衣上的窟窿最后用金线绣了金叶子给遮住,大户人家成亲之日,也邀请了顾姻与沈珂这对夫妻。
大户人家的女儿成亲时,顾姻和沈珂应邀而来。
唢呐吹起,鞭炮喧嚣,顾姻不知看人成亲竟别有番热闹滋味,撒开腿就想往人群里冲,偏偏沈珂小心翼翼地将她圈在怀中,生怕她磕着碰着,到最后,顾姻嫌他烦,便鼓起腮帮子对他道:“夫君,你能别管我吗?”
沈珂低头轻轻捏了捏顾姻的小巧的鼻子,哄她:“乖,听话。”
顾姻现在被宠坏了,她不想听话,她想翻天。
只可惜她是那孙悟空,沈珂就是那如来佛,一只手紧紧握住她的手,像五指山一般让她在他身边寸步不离。
绣楼的绣娘们都被请来做客,淼淼也来了,不停望着她,只是沈珂一直将顾姻护在怀中,淼淼没机会过来。
大户人家的府邸真大,花轿被抬在府外,待新娘子跨过火坑进来,宾客们一阵欢呼,那件嫁衣穿在新娘身上,让顾姻情不自禁地夸赞一声好看,新娘走过顾姻身边时,轻轻掀开一小块盖头,快速对她眨了下眼睛,又将盖头放下,顾姻也笑了,她向前看,待看到新郎对新娘情意满满的目光后,她问沈珂:“我穿嫁衣的时候看好吗?”
沈珂沉默一会,似乎在想她穿嫁衣的模样,然后用万分肯定的语气道:“最好看。”
顾姻听到他的回答后,傻傻地笑。
顾姻身后的姐妹们似乎听到他们的对话,装模作样咳嗽几声,顾姻赶忙正襟危坐,抿起嘴唇不再说话了。
新娘送入洞房,新郎官自是陪着来宾喝酒。
其实成亲那天,新郎官还是挺惨的,不停被敬酒,不停要喝酒,若是酒量好那还好说,若是酒量不好,还要硬着头皮喝,那真坚持不了多久。
沈珂的酒量应该挺好的,她都没能把他灌醉。
沈珂还知顾姻的酒量,便不许她喝酒,顾姻央求道自己只喝一杯,于是果真一杯下肚,她便乖乖地不碰酒杯了。
新郎是个眉目清秀的公子,来寻顾姻与沈珂,拿着酒杯,话里话外都是对两人的感激,顾姻不能喝酒,沈珂便给她挡着,与新郎同饮酒。
淼淼趁着旁人不注意,终于来到顾姻身边,她红着眼睛地对顾姻道:“姻姻姐,是我连累你了。”
顾姻其实不怪她,况且她在家修养的几日里,淼淼探看她好几回,甚至还偷偷帮她把那几日误的工都做了回来。淼淼家中贫困,若是失了这份工作,一家子恐怕会陷入潦倒。
她伸出手握住淼淼的手,微微叹息一下,然后扬起一个真诚的微笑,道了句:“无事。”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