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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第2页）

到了兜题住的盘橐城，田虑进去求见。兜题根本就没有投降的意思，说话含糊其辞。田虑一看，他身边的卫兵没几个，就使了个眼色，带着从士冲上去，一下子就把兜题给拖下来，用绳子捆得结结实实的。兜题的手下都吓傻了，没人敢上前救他，都躲到一边去了。田虑把兜题牵出城，飞一样地跑去告诉班超。

班超马上赶到疏勒，把疏勒的将吏都召集起来，慷慨激昂地说：“龟兹这货太坏了，到处杀人抢劫。你们应该为死去的国王报仇，怎么能跟着这些坏蛋呢？”疏勒人都说自己没那个本事，得慢慢想办法。班超又说：“我是大汉的使臣，来帮助你们的。只要你们听我的指挥，还怕什么龟兹？你们原来的国王有没有后代？应该把他迎回来当国王！”疏勒人说原来的国王没有儿子，只有哥哥的儿子榆勒还活着。班超马上让人把榆勒接来，让他当疏勒王，还给他改名叫忠。疏勒人都很高兴，觉得班超是他们的大救星。

班超把兜题带过来，问大家：“这个人该不该杀？”大家都说该杀。班超却叹了口气说：“杀这么个没用的家伙，有啥好处？不如把他放了，让龟兹知道我们大汉的威严和恩德，不是靠杀人来显示的。”大家一听，也都觉得有道理，就赞成班超的做法。班超就把兜题放了，让他回去告诉龟兹王，赶紧投降汉朝。兜题捡了一条命，不停地磕头谢恩，然后屁滚尿流地跑了。

班超把疏勒安抚好了，就派人去告诉窦固。窦固这时候正接到诏书，要去讨伐车师，就写信让班超暂时留在疏勒，先别回来。窦固自己和驸马都尉耿秉、骑都尉刘张，带着兵从敦煌出发，越过边塞，到了蒲类海，把白山的匈奴兵打得大败，然后直接进入车师境内。

车师以前分为前后两个王庭，前王住在交河城，后王住在务涂谷，两地相距好几百里呢。以前车师曾归附西汉，后来汉朝势力衰落，就转而归附匈奴了。窦固进入车师境内后，考虑到后王住的地方路远，而且山路崎岖难走，就想着先攻打前王，这样可能容易些。

可耿秉却有不同的想法，他说车师前王是后王的儿子，如果先把后王打败，前王自然就会投降，不用费那么大劲。窦固听了，有点犹豫，一时拿不定主意。耿秉着急了，“腾”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大声说：“我愿意带兵去攻打后王！”说完，也不等窦固回答，就出了营帐，骑上马，带着兵向北进发了。其他士兵没办法，只好跟着他一起走。

到了务涂谷附近，耿秉带着兵攻破了匈奴的营垒，杀了好几千匈奴兵。后王安得吓得够呛，慌慌张张地跑出来迎接耿秉，帽子都顾不上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耿秉的马腿，低着头不停地哀求投降。耿秉看他这副狼狈样，就带着他去见窦固。窦固让安得去招降前王，前王见后王都投降了，也就乖乖地听话投降了。这下，车师全被平定了。

窦固就上书朝廷，请求重新设置西域都护，再分别设立戊己校尉。朝廷同意了，选了陈睦当西域都护，司马耿恭当戊校尉，驻守在车师后王部的金蒲城；谒者关宠当己校尉，驻守在前王部的柳中城。窦固完成任务后，就班师回朝了。

没过多久，就到了永平十八年的春天。北匈奴听说汉朝的军队回去了，就派左鹿蠡王带着两万骑兵，去攻打车师后庭。车师后王安得本来就没什么本事，软弱无能，根本抵挡不住匈奴的进攻，赶紧派人到金蒲城向耿恭求救。

耿恭手下的兵不多，也就两三千人，没办法派太多人去救援，就派司马带着三百人去。这三百人哪能顶得住匈奴的两万大军啊？一到务涂谷旁边，就被匈奴兵打得七零八落，全都战死了。匈奴兵杀了这些汉兵后，气焰更加嚣张，直接冲进务涂谷，见人就杀，可怜的车师后王安得，也在乱军中被剁成了肉酱。

匈奴骑兵乘胜追击，一直打到金蒲城。耿恭站在城墙上，带领士兵拼死抵抗。他提前让人在箭头上涂上毒药，等匈奴兵像蚂蚁一样攻城的时候，就命令士兵向城下射箭，一边射还一边喊：“我们汉家的箭可有神助，要是被射中了，准会有奇怪的事情发生！”

匈奴兵还不信，可没想到，被射中的人伤口处都像开水煮了一样，疼得嗷嗷直叫，伤口不停地往外冒血泡，把匈奴兵吓得够呛。这时候，老天爷也好像在帮耿恭，突然刮起狂风，接着又下起暴雨。耿恭的军队在城上，正好占了上风，借着风势和雨势，向匈奴兵发起反击，杀了不少匈奴兵。

匈奴兵这下更害怕了，都觉得耿恭有神明保佑，在城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再进攻了。有人小声说：“这汉兵肯定有神仙帮忙，我们再打下去，就是白白送死，不如撤了吧！”其他匈奴兵也都纷纷点头，于是，匈奴兵就像潮水一样退走了。

耿恭知道匈奴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还会再来攻打西域，就四处寻找可以坚守的地方。后来他发现疏勒城旁边有一条涧水，觉得这个地方不错，就带着兵占领了疏勒城。

春去夏来，匈奴兵果然又回来了，而且这次来的人更多，把疏勒城围了个水泄不通。耿恭赶紧招募勇士，还真有几千个壮士响应。耿恭让这些壮士在前面冲锋陷阵，自己带着士兵在后面支援，和匈奴兵展开了激烈的战斗，杀了很多匈奴兵，暂时打退了匈奴的进攻。

可是匈奴兵还是不死心，在城下驻扎下来，还想了个损招，把涧水给堵住了，不让水流到城里。这一下，城里的汉军可就惨了，没水喝，大家都渴得嗓子冒烟，嘴唇干裂。耿恭没办法，只好命令士兵在城里挖井，挖了一口又一口，一直挖到十五丈深，可连一滴水都没挖出来。

这下可把大家急坏了，士兵们渴得没办法，只好把马粪压出汁来喝。耿恭看着士兵们受苦，心里特别难受，他仰天长叹说：“我听说以前李贰师（李广利）曾经拔刀刺山，山就涌出泉水来。现在我们汉朝国运昌盛，难道就没有神明暗中保佑吗？我要虔诚地祈祷！”

说完，耿恭整理好衣服和帽子，恭恭敬敬地走到井边，跪下来，对着井拜了又拜，嘴里不停地祈祷。也许是他的诚意感动了上天，过了一会儿，奇迹发生了，井里突然涌出泉水来，而且水势很大，像喷泉一样。士兵们看到泉水，都高兴得欢呼起来：“万岁！万岁！”

耿恭没有让士兵们马上喝水，而是先让人把水运到城墙上，用水和泥把城墙的缺口补上，然后又把水泼到城下给匈奴兵看。匈奴兵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纷纷议论说：“这汉校尉真是神了，我们怎么敢再和他作对呢？”说完，匈奴兵就像见了鬼一样，全都跑了。耿恭也不追赶，他知道匈奴肯定还会再来，就赶紧加固城墙，准备迎接下一次战斗。

再说这明帝在位已经十八年了，他和马皇后都很喜欢皇子炟，早就立炟为太子了，这时候太子已经十八岁了。明帝还有八个儿子，都是后宫的妃嫔生的。大儿子建，被封为千乘王，可惜小时候就夭折了；二儿子羡，被封为广平王；三儿子恭，被封为巨鹿王；四儿子党，被封为乐成王；五儿子衍，被封为下邳王；六儿子畅，被封为汝南王；七儿子恭，被封为常山王；最小的儿子长，被封为济阴王。这些王子年纪都还小，都留在京城，没有到自己的封地去。

明帝曾经亲自给这些儿子划分封地，每个国家只给了几个县，比他那些兄弟当年的封地少了一半。马皇后就问他：“你给儿子们的封地这么小，是不是有点太少了？”明帝回答说：“我的儿子怎么能和先帝的儿子一样呢？他们每年有两千万的收入，足够衣食无忧了，这就不少了。”其实，明帝这么做，可不只是为了节省，这里面还有更深的意思呢。

当时司空伏恭已经被免职了，大司农牟融接替他当了司空。司徒邢穆接替虞延后任，干了两年后，淮阳王延因为骄横放纵，惹出了麻烦。这淮阳王延是明帝的异母弟弟，是废后郭氏生的。有人上书弹劾延，说他和他的大舅子谢弇，还有姐夫韩光，勾结一些坏人，还搞什么图谶，经常祈祷诅咒。

朝廷派人去调查，结果连邢穆也受到牵连，被关进监狱，判了死刑。谢弇和韩光都被砍了脑袋，只有淮阳王延因为是皇帝的亲弟弟，从轻处罚，被改封为阜陵王，封地也减少到只有两个县。朝廷又任命大司农王敏为司徒，可没过多久，王敏就病死了。于是，朝廷就把汝南太守鲍昱调到京城，提拔他当司徒。

这鲍昱是以前司隶鲍宣的孙子，前鲁郡太守鲍永的儿子。鲍宣的妻子桓少君，当年跟着鲍宣一起坐着鹿车回乡，是个非常贤惠的女人，当时人们都把他们夫妻和梁鸿、孟光相提并论。鲍永与鲍昱先后当官，桓少君一直健康长寿。鲍昱曾经问她：“母亲，您还记得当年坐着鹿车回乡的事吗？”桓少君回答说：“婆婆曾经说过，生活好了不能忘记以前的苦日子，平安的时候不能忘记危险。我怎么会忘记呢？”这桓少君可真是个有品德的女人。

后来桓少君去世了，鲍永因为守孝回到家乡，守孝期满后又出来当官，当了司隶校尉。他当官很正直，那些有权有势的人都很怕他，可也因为他太直了，得罪了皇帝，被调到东海当太守，最后死在任上。

鲍昱一开始当高都长的时候，就打击恶霸，安抚百姓，很有政绩。后来又升为司隶校尉，也像他父亲一样，奉公守法，很有威望。他们家三代都当司隶校尉，这在当时可是很少见的。后来他又被调到汝南当太守，在那里修水利，开垦农田，干得也非常出色。

鲍昱当了司徒后，明帝还特意赏赐给他很多钱、丝绸和日常用品，表彰他的功劳。鲍昱的儿子鲍德也被任命为郎官，看来这好人有好报，鲍家的福泽可以延续好几代呢。鲍宣虽然死得有点冤，但是他的子孙都很有出息，也算是扬眉吐气了。桓少君的四德三从，也会被人们永远传颂，成为美谈。

可是，好日子没过多久，国内就发生了一件大事，明帝驾崩了。这后面的事情啊，还得接着往下说，咱们下一回再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