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租屋的时候,谢凌依刚刚下班,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床边。她抓着游戏手柄吹着口哨,看着面前的屏幕,毫不犹豫地把竞技场投注金额调成了&ldo;9999&rdo;。眼见夜深进来,她也只是随口打了个招呼:
&ldo;你昨晚去哪儿了?&rdo;
&ldo;出门办些事。&rdo;夜深简短地答道,&ldo;我的衣服收了吗?&rdo;
&ldo;还晾着呢。&rdo;谢凌依快速按着手柄上的圆圈键吹响了古利达号角,&ldo;昨晚不都告诉你分开晾了么?我办事你放心啦!今天虽然也下了点儿雨,但我把最外边儿那一排衣服都收下来了,一件都没淋湿。&rdo;
&ldo;那就好。&rdo;
夜深走向阳台,抬起头来。
&ldo;……喂,谢凌依。&rdo;他叫道,&ldo;我裤子呢?你这外边儿晾的几乎全是上衣啊!&rdo;
&ldo;哈?&rdo;
谢凌依有些烦躁地从里间走出来。
&ldo;我不跟你说了吗?最外边儿一排衣服我全都收下来了,免得被雨淋湿。你不记得啦?你的裤子全部都晒在最外边儿一排啊。我收到洗衣机里去啦。&rdo;
她打开洗衣机的盖子,里面堆得满满当当的,确实是夜深的裤子没错。还好现在天气还凉着,若是放到夏天,空气又潮,她把半湿的裤子堆在这里,只需要半天,夜深所有的下装都要长毛了。
夜深沉默着低头注视了它们一会儿,然后说道:&ldo;……昨晚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告诉我会分开晾……&rdo;
&ldo;对呀!&rdo;谢凌依一摊手,&ldo;你别急嘛,等到这根绳上的衣服全干了,我就把剩下这些晾上去。唔……其实现在也干得差不多了,你找个吹风机吹吹就好啦。&rdo;
有那么一段时间,夜深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思考了好久,才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问题:
&ldo;哦……那你的意思,所谓&lso;分开晾&rso;,指的是把我的上衣和裤子分开晾了?&rdo;
谢凌依无辜地点了点头。
&ldo;那么……&rdo;夜深继续说道,&ldo;请问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就是说……现在我的上衣是都可以穿了,可下边儿怎么办呢?如果我这样走出门然后跟人说我是在s唐老鸭,你觉得警察会信吗?&rdo;
这一次他没有像周二凌晨时那样急躁地吼叫,而是平心静气地诉说着。他感到很疲惫。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熟悉谢凌依的风格了,可每一次他稍微信任这女孩一点点,她就会立刻又搞出一大堆乌龙来挑战他的神经。
&ldo;唔……&rdo;谢凌依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白痴行径,她脸色发红,可还是强辩道,&ldo;明明是你让我分开晾的……昨天凌晨也是你说外边儿那一排容易被雨淋不要晾衣服的……是你自己不说清楚,现在又来怪我……&rdo;
哟,你听听,三言两语间就把责任全部推掉,不得不说这女人在甩锅这方面还是蛮有一套的。
合着是我的错喽?
夜深静静地盯着她。谢凌依眨巴着眼睛躲避着他的视线,大概足有半分钟过去,她终于坚持不住,摆了摆手,说道:&ldo;好嘛好嘛,大不了我借你一条裤子穿啰!可不许给我弄脏哈!&rdo;
平心而论,夜深并不愿意借用谢凌依的裤子穿,可让他穿着身上这套奇葩的外装去成衣店再买一套衣物,不划算且不说,他也不想再出去丢一圈儿人了。最后他只得接过谢凌依哼哼唧唧满脸不情愿地递过来的两条牛仔裤,上身则穿着他自己刚收下来的长袖衬衫。
……这裤子紧得要命,而且一看就是女式的。不过还好,只要不仔细看也没那么容易发现。总比那件嫩绿色外套强多了。
唯一有点儿麻烦的是&ldo;杀虫剂&rdo;要装在哪里。夜深现在把罐子强塞进裤袋里,但这紧得勒腰的裤子口袋自然也小得很,装得进去拿不出来,真的遇到了灵恐怕会很麻烦。还好,这里除了他以外,还有蓝冰雨这个斩灵眼持有者在,对杀虫剂的需求并不大。
这一会儿神理已经把下午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正如蓝冰雨所言,&ldo;事无巨细&rdo;,她甚至把自己每天只吃两颗果冻而今天没有忍耐住这种小事都说出来了。夜深低头沉思着,蓝冰雨注意到的&ldo;那件事&rdo;,他当然也注意到了。
没有水……他想着。没有诱发预兆的条件,那么预兆是怎么产生的呢?
不是预兆的可能……没有吧?如果那是针对神理的直接袭击,那么蓝冰雨应该也会察觉到。
他朝向蓝冰雨那边看了一眼,刚好迎上了她的目光。两人的视线交汇,又同时移开。
果然……她也发现了啊……
夜深继续思索着。
果冻也是含水的食物……这样的想法会不会太过牵强?可如果不是的话,那就意味着我之前的推理存在着问题。可……到底是哪里……
暂且想不出答案,他只好先把这些事情放在一边。目前还有更加紧急的事情等待处理呢。
&ldo;你和权英龙联系上了吗?&rdo;他向神理问道。
&ldo;呃,还没有,不过我一直在联系!&rdo;神理赶紧说道,&ldo;这一整天我都在给他打电话,可一直没人接!你刚敲门之前我还打了一通电话来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