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扇了弟弟脑袋一下:“老子差点死在她手里,你不觉得愧疚?老子被她盯上,而不是你,你不觉得蹊跷?”
“三哥,她刚打了镇静剂,我们那边说话。”丁霂霆将他拉到拐角,命令手下人走远一些,舔了舔下唇,他将双手搭在三哥肩膀上,“三哥,我对不起你。跑跑他……不是你的儿子。沫沫盯上你一定是错把你当做侮辱过她并令她怀了身孕的那个男人……都是我的错,当时看见那孩子的第一眼就觉得像咱们丁家的人……他又正好是七岁。我大脑一热,就把他当小丁丁掳走了……”
丁霂震冷哼了一声,“方医生告诉我给沫沫体检时发现她有妊娠纹,并且确定她育过一胎。可她的处。女。膜也是真的,并非人造。我现在必须用科幻的脑袋思考,沫沫的男人莫非是个超人?”目光灼灼的看着弟弟。那个小孩长的像谁,TMD,还用问吗?
“……上帝跟我开了个玩笑。你应该记得七年前我被炸成什么样了吧。”丁霂霆沮丧的说。他挺尸了近一年,所有的欲望只集中在一件事上——活下去。那时候,就算有大美女脱光了躺在他面前也引不起他的性趣,因此他完全可以将此事推得一干二净。可这事发生在沫沫身上,而她是石兴的女儿。再将跑跑的出生日期往前推九个月,三月份,时间可怕的吻合。他回忆起炸弹在自己身后爆炸的一刹那,曾有个戴滑雪帽的约摸十二、三岁的男孩在视线内一闪而过……
当年的情景历历在目,刻骨铭心。“实在是不可思议,我竟然让那个孩子……成了母亲。”他闭上眼睛。可以肯定那个男孩是女孩假扮的,女孩只能是沫沫。她一定是看见自己的爸爸死了,急于逃离现场,却没来得及……
丁霂震后背倚着墙,蹙眉,掏出一根烟来点上,沉默了半晌后,嗤笑道:“上帝真无聊,将击穿你蛋蛋的某个该死的弹片送进沫沫的身体而且厚颜无耻的驻扎在她的卵。巢里?”
丁霂霆夺走他的烟塞进自己嘴里,狠狠地吸。“沫沫发作的时候说她丢失了那段记忆没法证实自己的经历。石兴死得很惨,一个孩子多半受不了那么大刺激,我想她没说谎。”
丁霂震叹了一口气:“就像我看见奕儿死了时一样,差点疯了。”他一直以为是大哥干的。那个男人好色得可怕,也贪婪得可怕。但他至死也不承认,还桀骜的说绝不替人背黑锅。
很久的沉默,只听见兄弟俩沉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烧到头的烟蒂烫着了丁霂霆的手指,他一惊,扔掉。
丁霂震也扔掉手里的烟蒂:“如果我说眼下最着急的人不是我了你会不会跳起来?”谁的儿子谁最心焦。
“三哥,别再刺激我了。”丁霂霆将脚边的烟头踢飞。
丁霂震又掏出一根烟来为自己点上,改用荷兰语说话。“?霆,我不得不提醒你,她是阿伊汗的女儿,同时也是石兴的女儿,‘彻骨’的侄女。就算我愿意放过她,寂叔那关怎么过?他顶多答应救孩子。”
“谁都不许动她。”丁霂霆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寒芒,“寂叔也不行!”
“值得吗?我看那女人就是个灭绝师太,迟早毁了你。”丁霂震吐了一口烟圈,“寂叔这人,我总觉得有点问题。他在海狼帮这么久,知道很多我们不知道的秘密。我劝你对他也多留个心眼儿,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七年前的教训,你不会想再经历一遍吧。”
“寂叔不会。”丁霂霆知道是自己偏信大哥一事令三哥至今耿耿于怀,可寂叔不一样。若连他也信不过,这世上还有可信之人吗?
“人是会变的。”丁霂震伸过胳膊拍了拍弟弟的头,意味深长的说道,“你我能活到现在不容易,别大把的财富还没来得及享用就便宜了他人。那老头后天就回来了,你当心点。”
走廊响起急促的脚步声。“老大,三哥,有‘彻骨’最新消息!”
“彻骨”让人捎来口信二十四小时内不交出林以沫便撕票。
“他敢动那孩子一根毫毛一定将他碎尸万段!”丁霂震捏着拳头发狠。
“我不会把沫沫交到他手上!”丁霂霆直起腰杆,“马上召开紧急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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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沫醒来时天色很暗,窗外正在下雨,打在遮阳棚和铁皮物体上噼啪作响,令人烦躁。她只听了一会儿便感觉头皮发麻。
刚才做了一个梦,究竟是什么竟然已记不清,只觉得心头落下了伤感和凄惶。她竭力回忆,却被窗外的喧嚣声打扰,只得作罢。她掀开被子打算走动走动,身体的痛感阻止了她。
消炎药膏的药性尚未过去,破损的肌肤如被火灼烧,疼痛难忍。除此之外,脑袋也昏沉沉的,四肢酸软无力。
药膏的气味弥漫在病房内,提醒她今天经历的一切。她倒下去,将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热烫烫的眼泪流出眼眶。现在她能做什么?跟“彻骨”联系不上,不知他有没有虐待跑跑,有没有吓着他?可怜的孩子!
越着急,泪水越泛滥。她一直想保护自己的儿子,可事到临头却发现如此无能为力。她究竟能依靠谁呢?丁霂霆?
“沫沫。”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被子一轻,有人抱住了她。“乖,不哭。”
丁霂霆刚进来便看到被子微微耸动,下面传来抽泣声。他心头一紧,立即飞身过去。
被子下的这个女人从今日起将不单单是他心爱之人,还是他儿子的母亲,是他的家人,他的亲人。尽管这一切来得很意外,很突然,却是铁一般的事实。似他这等从不相信命的人也不得不屈从这一事实,只是这种屈从带着对生命的敬畏和惊叹。他想,自己这一生都不可能放下这个女人了。她是否也能如他一般——放下戒备和仇怨,视他为生命中的唯一?
她挣扎着坐起来,红肿着眼睛问他:“有没有跑跑的消息?”
“跑跑……我向你保证,他一定能安然无恙的回来。你在发低烧,要好好休息,别思虑太多。”他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