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琴雅的目光,潘蜜拉也低头看了看自己,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殿下,您知道这样的舞会,其他那些魅魔会怎么穿吗?”
琴雅皱了皱眉。她没参加过有魅魔的舞会,但想也知道,作为奴隶,作为玩物,她们的打扮自然不会有多端庄,她们的存在就是为了供人观赏与取乐,如同昂贵的玻璃花瓶,是贵族与主教之间互相攀比与交易的筹码。
但是,潘蜜拉不是她的玩物。
她是她的合作者。
“我知道,”琴雅说,“不论她们会怎样穿——我不允许你那样穿。”
潘蜜拉愣了一愣。
这话听起来倒还不错,她想,不过还是笑了笑,说道:“是因为我是您的奴隶,我的穿着关系着您的脸面?”
“……不是,”完全没想到过这一方面,琴雅有些气结,“你们魅魔总是这样自甘轻贱?”
就像罗比恩身后的那两名魅魔一样,琴雅看不出这样顺服的女人能有多大的魅力。潘蜜拉本也不是这样的——她说不清,她真正决定留下她的原因,是对方在拍卖台上时双眼中流露出的不驯,还是在审讯中自伤以博取信任的那份心狠。
“大人,不是潘自甘轻贱,”潘蜜拉则道,“难道我不是您的奴隶吗?在贝琳眼中如此,科洛眼中如此,在其他主教的眼中亦是如此。”
琴雅气坏了。
她想说不是的,我从未把你当做过奴隶——即便在最一开始,她也没想过要拥有一名奴隶,或是需要一名奴隶。都是潘蜜拉自顾自缠上来的。
潘蜜拉曾经是她的阶下囚,现在是她的合作者,甚至,抛开身份与属性,她也尊重潘蜜拉作为一名魔法师的实力。
但这些话琴雅说不出口。
向来断情绝欲,不为任何人牵动心神的圣女琴雅难得地辗转反侧,没去想罗比恩和奥巴代亚,也没去想教皇和舞会,而是思索着潘蜜拉今天的表现。
顺从吗?轻贱吗?甘愿匍匐于他人脚下,成为仰人鼻息的奴隶,这是魅魔的本性吗?
如若自己真的就那样接受了,那又与罗比恩之流有何区别?
这一夜,潘蜜拉依旧穿走了她明日的晨服,绝口不提再要与她同床共枕的事情。但一躺下来,仿佛是错觉,鼻端又闻到了那股馥郁的香料气息。
琴雅又看见潘蜜拉了。
深渊的战场,黑暗而血腥,远非当时的伯奇小镇所能比拟,魅魔躺在地上,精良的皮甲上满是法术痕迹,身上的血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脖颈上连着一条粗黑的禁魔石链。
她一低头,发现链子的另一端拿在自己的手上。
“琴雅大人,”魅魔喘着气,“我不是您的奴隶吗?”
她像烫到了手似的,一把将链子甩开,那根石链便一下子碎裂在空气中,凶恶的魔族又重获了自由,强大的黑暗气息自她身上升起。
“不,不是,”琴雅看着她,当着潘蜜拉的面说不出来的话,在梦境中顺利地脱口而出,“你是一名魔族,一名魅魔,一位强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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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从不是我的奴隶。”
倏而一瞬间云开雾散,深渊的迷雾被光明驱散,浑身浴血的魅魔收起了角和尾巴,来到了她的身边。
在光芒下,她的红发边缘镀着一层神圣的金色。
“早这样说不就好了嘛,”人类模样的潘蜜拉笑眯眯地出声,贴近她,吻了吻她的头发,“当着我的面怎么就说不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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