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骛现在这样对他,无非是因为习惯了。
没关系,扶容想,秦骛既然能习惯有他的生活,肯定也能习惯没有他的生活。
扶容想明白了这一点,满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坚定自己的想法。
没多久,药力发作起来,扶容打了个哈欠,这回是真的准备睡觉了。
他闭上眼睛,进入梦乡。
睡着的前一刻,扶容还在告诉自己。
别回头,他已经走到一半了,他已经认识了这么多前世不认识的人,他还学会了这么多前世不会的东西,他更不能回头了。
继续走,不回头。
*
另一边,秦骛从正殿里退出来,把空碗交给侍从。
秦骛转身回了后殿,没有要人伺候,只是解了外衫,净手净面,在蒲团上坐下,开始摆弄香炉。
他今天晚上是睡不着了,只能焚香打坐,打发打发时间。
他熟练地焚香,口中念念有词。
可是他心神不宁,总是想到扶容对他说的那些话。
——我恨死殿下了!
——做五皇子的伴读,会死的!
扶容是这样想的。
秦骛无从辩驳。
前世正是如此。
秦骛自负运筹帷幄,总以为万事尽在掌控之中,冷宫之中也能护得扶容周全。
他说,不会的,他不会让扶容死的。
可是前世,扶容偏偏是在他登基之后,在他权势最盛、登上皇权顶峰的时候,离他而去。
他再说什么,不会的,他不会让扶容死的,只显得是句空话,
所以扶容不信他。
秦骛想,或许他错了,他自以为护扶容周全,必然是扶容依附着他。
现在看来,好像是他离不开扶容。
他一离开扶容,就忍不住要发疯。
秦骛倏地睁开眼睛,瞧着香炉里袅袅升起的轻烟。
他想,他还有机会,他的谋算已经成了大半。
他反杀刺客,在老皇帝面前有功,老皇帝应当会给他一些赏赐。
他可以趁机把扶容要过来。
等扶容过来了,他就……
他就对扶容好。
他就证明给扶容看,证明他会对扶容好,他会拼死保护扶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