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连忙看过去,余沧海已经停在了一个驼子面前,要与他为难。楚方白一瞧那人装扮,心中顿时有些了然——这便是林平之了?
念及十来年前的时候,他便从林家福州向阳巷老宅里盗走了那辟邪剑谱,虽说用处并不甚大,可也算是欠了林家的,楚方白便低声对张丹枫与曲洋两人道:“这少年是先前我识得的,也算是故人之后,现下须得帮他一帮。”
曲洋歉然道:“属下不便出面,也不上前了。”
楚方白只摆手笑道:“本就不与师兄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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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步到了余沧海身后,楚方白抬手搭上他肩膀,笑道:“余观主,今回得见,真是幸事,某却是久慕盛名,想要认识观主。”
余沧海身形一僵,他却是分毫不知道背后何时来了一个人,回头瞧见了楚方白,见不认得,便小心应对道:“尊驾是哪位?”
他身边站着的正是刘正风,正和林平之说话,瞧见楚方白,刘正风面颊上抽了几下,道:“这位是刘某的朋友……”
话未说完,旁边定逸便大笑道:“这不是老楚?真是许久不见了!这几年间你人影不见,也没有消息,今日竟是在这里遇上了!你也识得刘三爷?”
楚方白瞧了一眼刘正风,笑道:“都说刘三爷是大富大贵的人物,我这是来打秋风了。”
定逸笑道:“你也要与刘三爷打秋风?这么说,老尼姑更应该和刘三爷化缘了!”
刘正风干笑道:“不过玩笑话,玩笑话。”
转脸又对楚方白道:“……你怎么不在后头歇息,却来了这里?”
楚方白瞧他模样实在好笑,强忍了,道:“师兄惦记着刘三爷呢,我便一道出来看热闹。”
刘正风又瞧见了后头站着的张丹枫,再往后曲洋在人堆里正对着他打拱作揖,面上神情歉然,他也不能够,更加是不敢说什么,只得叹了一声,转身朝余沧海道:“这位是楚方白楚公子,也是江湖上有名号的人物,观主不妨认识认识。”
余沧海便要和楚方白说话,楚方白却是不齿其人,直接摆手笑道:“我不过无名小卒,我识得余观主便足够了,余观主用不着认识我。我过来这边,原是为了另一人。”
刘正风一怔,余沧海面上青红不定,楚方白却笑吟吟地,指了指旁边那少年驼子,道:“这位的父亲,却是某的故交。”
此话一出,不单是刘正风与余沧海神色疑惑惊讶,就连那少年也满脸讶然。楚方白弯腰拍了拍他肩膀,笑道:“是八年前罢?山西道上,承蒙令尊义气相救之人;五年前同是在山西,几条性命的恩义,如今是要报答的时候了。”
这话说得含糊,旁人不知,就连那少年也有些迷糊,张丹枫却是都听得清楚,抢上一步,连忙问道:“八年前在咱们之前相救于大人的,便是这少年之父?还有当年路之谦一家人,也是承蒙他们保镖么?”
他这么问了,那少年面上才显出些恍然的神色,顿时也欢喜起来,连忙道:“正是!正是!不敢说什么报答……”
话到一半,他又顿住了,犹豫片刻,毅然指着余沧海道:“只是如今我全家都被这恶人谋死,我父母亲更是被他们擒住,如今生死不知!两位若真是故交,万望请两位援手!”
说着,他将脸上膏药揭下,又从背上揪下一包东西,站直了腰身,赫然一个秀美少年。
一见此人,厅中几声惊呼。那余沧海更是面色一变,指着那少年道:“你是林平之!”
那林平之怒喝道:“不错!正是我!你害死了我福威镖局上下几百口人,掳走我爹爹妈妈,如此血海深仇,我与你势不两立!”
说着,眼圈红了,噙着了泪水。
旁侧楚方白瞧着好笑,这少年真是会审时度势,瞧着他与定逸和刘正风都交好,起码能保住他性命,再揭破了余沧海灭他家满门之事,道义上总是过得去了。虽说他瞧着稚拙,却是个机灵的人,假以时日,定然不一般。
旋即又想起笑傲江湖书中他的经历结局,也果然便是这样的一个少年。
余沧海当即便向动手,只是两人中间还站着楚方白、张丹枫与刘正风三人,他便是动手了,也不见得就能讨得好去。终究只得悻悻收手,咬牙道:“你莫要污蔑!”
林平之便又指向旁边华山派众人所立之处,大声道:“他们之中那少女和那老儿是亲眼见你们在我福威镖局杀人掠夺!难道不是人证!?”
余沧海却道:“你说得倒是像,谁又知道你究竟是不是林家的人!林家之人,却是早就死绝了的!”
林平之气得眼睛发红,只说道:“你方才也叫了我的名字……”
余沧海狡辩道:“我却只是随口一说。从未见过什么林平之,哪个知道究竟真的林平之是谁?怕你这小贼是冒名顶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