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那时正好没有机动车经过。如果那时正好开来一辆卡车,我或许就被碾死在车轮下了……。
忍着痛,自己从硬硬的水泥地上爬起来的我,身体上的疼痛不如心上的那种痛更疼痛。
我有什么罪,犯了什么错?
要在你们彼此憎恨之间做无辜的出气筒?
你们憎恨了对方,于是也要连带着憎恨流有对方血液的我吗?
不,可怜的,还那么小的我。
怎么可能明白,比起我身体流淌着一半对方的血。我的父母或许更多的厌恶着的,是我还流着的另外一半血是来自于你们自己吧?
身体冷的不停颤抖,冷风吹过来,本能的打着激灵。
咽喉里往上涌的水随着激烈的咳嗽被带着吐了出来。
“醒了,醒了。”
眼睛酸涩的根本无法睁开,又难过又看不清楚。
只觉得身边很嘈杂,大晚上的却到处晃动着火把,充满了人声,还有不少人在走来走去。
浑身都难受的要死。而且,恶心的想吐。
“还愣着做什么,快把她抱起来。”一个男人用极其严厉的声音命令着。我听到小太监用特有的微尖的嗓音连忙答应着。一件暖和的披风将我严实的包裹了起来。
已经失去体力,整个虚脱的我,任由人抱着,我不知道我们要去哪里,只知道自己的眼睛被水泡的睁不开。
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到我被带到了钟粹宫的某一间偏室里才有了好转。
被服侍着换了干净清爽的衣服,躺在温暖舒适的床塌上。床边的铜盆里甚至烧起了碳。
我接过小太监端上来的姜汤慢慢喝着的当口。就听到前脚刚出去的太医在门外的檐廊下和人说话。
“太医,她没事吧?”来人中的一个像是显得很是急匆匆,可以听到他在廊外由远至近的小跑声。
“回十三阿哥的话,这位姑娘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受了惊吓,又因为落湖被阴寒所欺。微臣已经命人在给她熬制治风寒的药了。”发已有些须花白的太医,回话却听着十分的恭敬。
“你辛苦了。回太医院歇息去吧。”和刚才那个问话的男声不同,这个的声音听着更年长,也更低沉。甚至感觉是带着回音的,如果一定要找个相近的形容词。
感觉……它的音质像是大提琴般沉稳。
“是,微臣告退。”太医的脚步声重新又响了起来,逐渐远去。
而同一时刻,刚才跟太医说话的那2个人也进了屋。
“兰欣,你没事吧?!”
先跨进屋子里来的是一个年岁尚小的少年。满脸的焦虑。他的后面跟着一个相貌坚毅的青年。
“奴才给四阿哥,十三阿哥请安。”还在床边上站着的小太监,尖着嗓子打着千。
“起来吧。”那十三根本都没拿眼角撇一下,只是随手挥了挥手。
“喳!”小太监这才站直了。
好嘛,果然是老四和十三。这会子也没工夫兴奋他们长的帅不帅了。
我赶忙掀开棉被这就要下床见礼,却被十三摁住。
“快别起来了。已经染了风寒,爬出来又要吹着风了。”
“可是……我要给两位爷请安……。”
“免了吧,你都这样了。”
“可是……。”
“你嘴上说一句就行了。”一直在胤祥身后2,3步的男人,突然开口道。
“啊……??啊,民女兰欣给四爷和十三爷请安。两位爷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