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长风哦了一声,心想,李严年事已高,不想竟有这样一个儿子,道:“你父亲呢,他为何不出来?”
李渊浩咳嗽几声,方道:“我父亲出门办事,数日未归,不如……咳咳……”说着,只咳得满面通红,喘不过气来。
楚长风颇不奈烦。沈玉芙却想,都说李严医术高明,天下无双,怎么他儿子却是这般模样。明辙彦和薛凝对望一眼,均想,李严连他儿子的病也医治不好,还能指望他医术有多高明,不禁失望。
李渊浩咳了一阵,才气喘吁吁地道:“天色已晚;不如到敝宅歇息一晚,家父回来,我马上……咳咳……马上派人来告知就是了。”
楚长心想,这倒也是,李严既不在家,急也没用,眼见天色已然不早;道:“我们进去歇歇也好。”
当下,让李渊浩带路,穿长廊,绕画楼,向前走去。一路之上,落叶堆积;无人打扫;夜暮降临;宅院之中;一片寂静,唯有风声。几个役工;悄无声息地走过;神情古怪;用眼角暗暗地打量几人。明辙彦暗暗奇怪;这些役工走路竟没有脚步之声;似乎都身怀武功;当下也不动声色;只暗暗留心。
李渊浩咳嗽阵阵;后院之中;飘来阵阵婴孩惊破的哭泣之声,只听得人心烦意乱;焦躁不安。
晚风袭来,带着阵阵怪异的气息,明辙彦眉心一跳,忽听道旁花木之中有人喝道:“岂有此理,把我姓花的当成街头要饭的花子了么?”一个肥胖和尚,手持刚杖,追着一个家人打扮的男人快步抢出。那男人抱着脑袋,一面奔逃,大呼小叫,向几人奔来。
那和尚一面追赶,一面怒道:“他妈的,你还敢跑,让你尝尝老爷的利害。”刚杖一摆,带起一阵疾风,挺杖向那男子的背上猛砸过去。
那男人奔跑之中;回见那他挥杖砸来,叫道:“妈呀!”大惊之下,低头避让。
忽地一声,刚杖自那男人的头顶飞过,却向他身前不远的薛凝胸口砸了过去。
沈玉芙惊声叫道:“薛凝姐姐,小心了啊!”
薛凝只觉得眼前一花,劲风扑面,正待闪避,刚杖已然砸到,啊地一声大叫,抬臂去挡。
忽然间腰间一紧,身子陡然间向上飘起,却时明辙彦一手抱住她细腰,足尖着力,向后飘出,同时左手前探,在杖头之上轻轻一击,以卸来势。
那和尚手心一震,手中刚杖便欲脱手,心中微微一惊,气透掌心,紧紧握住,一步退开,咦地一声,抬眼向明辙彦瞪了过去。
明辙彦放下薛凝,也是以眼还眼。
沈玉芙奔过来,拉住薛凝,急道:“你没事吧!”
薛凝惊魂不定,摇了摇头,向明辙彦道:“谢公子出手相救!”
沈玉芙怒道:“那里来的疯和尚,在这里胡乱伤人,我可告诉你,薛凝姐姐要是有什么损伤,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那和尚却不理他;只是瞪眼把明辙彦上上下下打量了几遍,双目之中,透出惊诧之色,道:“你尽然敢来接我的刚杖。”
明辙彦见他满面篷乱的胡须,一身僧衣也是污秽不堪,不没有半点出家人的模样,不禁皱眉,道:“那又怎样?”
那和尚大眼一瞪,喝道:“你是找死!”喝声未绝,纵身回臂,刚杖疾指,杖风带得满地落叶飞天而起,纷纷飞落。
风声劲疾,一道凌厉凶狠的气流自上而上,直逼而来。
明辙彦冷笑一声,提气后跃,半空之中袖袍挥出,卷住了杖头;向后力扯。
那和尚笑道:“小子,你如想要,那便拿去。”力透双臂;手中刚杖脱手飞起,破空而去;向明辙彦直飞过去。
薛凝忍不住高声叫道:〃公子;小心了。〃
明辙彦牵了牵嘴角;眼角的余光;却是瞧向一旁的沈玉芙;道:〃瞧好了;我是怎么打这肥头大耳的胖和尚。〃见刚杖飞到,左手倏出,在杖头轻轻一击,刚杖腾地一声轻响;翻转着倒飞回去。
那和尚见刚杖倒飞回来;劲风扑面,只刮得脸上肌肉隐隐生痛,也不知比自己适才推出的力道强了多少陪,大惊失色,饶是他武艺高强,也不敢伸手去接,眼见刚杖已然飞到,转眼已至;总算他临危不乱;在间不容发之际;斜身退步,向旁跃开避了开去。
轰隆之声震耳欲聋,却是刚杖自他的身边呼啸而过;击在身后轩亭的石柱之上。泥瓦纷飞;半边轩亭轰然倒下。
石屑纷飞中,明辙彦挥拳直进,嘭地一声,那和尚肩头一震,已挨了一下,要侍闪避,劈劈啪啪,身上脸上又挨了几拳,但觉眼前金星乱冒,好在他皮坚肉厚,这几下虽然不轻,倒也并不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