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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ldo;我是谁？呵呵……你不知道我是谁吗？&rdo;李明飞一步一步向林苦娃走近。

&ldo;别，别过来！&rdo;林苦娃后退几步，一脚踩在炭火上，却似乎丝毫不觉得烫，嘴里继续说着：&ldo;那次上山的小伙伴，都在林长县，没有人出去！他们都在林长县工作，没有人在外面，没有人！你是谁啊？你是谁！&rdo;

&ldo;我是谁？&rdo;李明飞终于回过头来，看了张梦菲一眼，眼神里，带着深深的……悲哀。张梦菲看到李明飞的眼神，顿时浑身冰凉。那眼神里，有着决别的情绪。

李明飞走过来，把张梦菲拥在怀里，轻轻的替她拢了拢头发，低声说道：&ldo;对不起……你要照顾好自己，以后我不能陪你了。我一直以为会是你离开我，没想到，要离开的，是我自己……&rdo;张梦菲心里隐约猜到点什么，却不敢承认。泪眼朦胧的望着李明飞，张梦菲低声说着：&ldo;不，我们会在一起的……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rdo;语气里，却没有丝毫自信。她开始痛恨自己，如果听从梦里的警告，一直不来林长县，就不会有这些事。如果来了林长县，不来荷叶坪，也不会有这些事的发生。&ldo;不该来的，我们不该来啊……&rdo;李明飞也流着泪。张梦菲第一次见李明飞流泪，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ldo;我们回去吧，回去就好了……&rdo;

&ldo;回不去了，难道你还不知道吗？&rdo;李明飞眼里有泪，脸上却挂着微笑。

&ldo;你是小二子，你就是小二子！&rdo;林苦娃看着李明飞，越发大声的叫了起来。

&ldo;终于说出来了……&rdo;李明飞淡淡的微笑，见张梦菲又有一缕头发垂了下去，伸手想去扶，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像是泡入水中的水墨画，渐渐的化开了，他找不到自己的手在哪里。

&ldo;那么，只能说再见了……&rdo;李明飞看了钱明涛一眼，轻声说道：&ldo;拜托了……&rdo;钱明涛点了点头，看着李明飞消失，一套衣服，轻飘飘的掉在地上。张梦菲衣服上还有李明飞的余温，人却消失得不见踪影，终于抑制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ldo;怎么会这样呢？&rdo;一向以大老粗自嘲的刘胜武都觉得眼眶有点湿了，钱明涛背过脸去。

天好像更冷了，张梦菲哭累了，自己走回火堆旁边，双手抱着膝盖，头深埋着，肩膀还在抽动，在无声的哭泣。钱明涛想起李明飞的嘱托，想要过去劝慰，可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愣在当地。过了会儿，见张梦菲坐下，走了过去，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坐下，也愣怔起来。

沈志诚百无聊赖的往火堆里扔着东西，有时是几片树叶子，有时是一些小树枝。

刘胜武也睡不着了。相处一天多的同伴，竟然已经死去多年，可是在一起时，竟然没有丝毫异样……想到这里，刘胜武觉得浑身的汗毛直竖。像张梦菲这么与李明飞亲密接触的人都感觉不到异样，身边这些人，还有谁是活的，又有谁是……鬼？刘胜武很不愿意说出这个字，但眼前，似乎不得不承认，也许，确实有&ldo;鬼&rdo;的存在。

张梦菲哭够了，又抬起头来，望着火光，想起刚才李明飞还在身边，这会儿却消失得这么彻底，又快要滴下泪来。钱明涛拿出一包纸巾，递了过去。张梦菲也不接，刚才哭得稀里哗啦，脸上糊得乱七八糟，鼻涕眼泪，衣袖也湿了。手里还抱着李明飞的衣服，上面也被泪水湿透了，张梦菲见了，赶紧用手去擦，手上也全是灰，又用袖子去擦，怎么擦也擦不干净，眼泪又啪嗒啪嗒地掉在衣服上，湿得更厉害了。钱明涛见状，把纸巾放下，退了开去。

夜更深了，钱明涛看看表，已经快十一点了，要养足精神，第二天才好赶路，说了句：&ldo;睡吧！&rdo;铺开睡袋，先钻了进去。刘胜武冷冷的看了钱明涛一眼，又看看沈志诚，林苦娃，还有张梦菲，把睡袋铺开，特意与他们保持了一段距离，睡下了。这是白海文留下的睡袋，这时，他也不忌讳了，生与死的距离，本来就只有那么一点点。林苦娃却腆着脸凑近张梦菲：&ldo;这睡袋你不用，让给我用吧……晚上的风，还真有点凉。&rdo;

张梦菲冷冷的看了林苦娃一眼，林苦娃避开她的眼光，仍要伸手去拿睡袋。

&ldo;你给老子滚！&rdo;刘胜武按捺不住，跳了起来。真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

林苦娃有些怵刘胜武，见他发作，也不敢多话，悻悻的退了回去，却用不甘的眼神，瞧着刘胜武。刘胜武只觉得他如苍蝇一般讨厌，恨不得能掐死他。林苦娃嘿嘿笑了一笑，把身下的草堆拢了拢，靠近火堆，闭上眼睛睡觉。

张梦菲捋起袖子，把胳膊上的镯子拿下来把玩。自从上次浸过血之后，镯子上的小蛇，越发的活灵活现。张梦菲把手镯竖起来，在火光下，依稀可见手镯内侧有着一串字符，张梦菲轻轻的摸着其中两个已经变得血红的字符，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依稀可见，那两个字符，一个是ka，一个是o……

第三章

1、凌晨四点，火堆只剩下一些微弱的光。如此蓝得透明的夜空，竟然找不见星星，一颗也没有。刘胜醒来了，雪山上下来的风很凉，钱明涛缩了缩脖子，四处望去，发现竟然大家都醒着，趴在那儿，谁也不说话，谁也不起来。真是怪……刘胜武轻轻咳嗽了一声，想说话，却见沈志诚冲他拼命挤眼睛。刘胜武吃力的抬起头来，好奇的向着沈志诚示意的方向看过去，那是……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