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少爷回来了,就算少爷一眼都没有落到自己身上,水氏也忍不住潸然泪下,的唇瓣哆嗦着,哽噎的一声“少爷”随着汹涌的泪珠总算吐了出来,只可惜季泽厚现在心底乱得很,唯一能肯定的就是手里牵住的是佳音的手,其他的,他根本没办法细心思考,自然也顾虑不到水氏的欣喜与倾慕。
其实这事谁都不怪。毕竟何氏的事摆在面前,对整个竹园的人来说,这事是真的挺大的。当初季夫人带着梅氏与水氏冲到何氏屋子,对着郝佳音扬手就是一耳光,那姿态可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才好,怎可能瞒下?
下人们自有渠道打听到主子们的一些私隐,何况这事还有人故意漏话,传到后头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一定是少奶奶被何姨娘肚子里的庶子落了面子,才会下的黑手。这会儿,谁都没说,可迟早会传到季泽厚耳里。
这是毋庸置疑的。郝佳音也知道,只是对季泽厚这样的人,只要引导得好,那么最后的结果如何,可说不定。郝佳音扫了一眼失落的梅氏与水氏,微微颔首,“少爷既是平安归来,也算是安了你们的心,不如先回去歇一歇。”她这头还要陪季泽厚去何氏
那儿转一圈,本来就烦躁得很,一个何夫人肯定甩不掉的,可不要再多两个含情脉脉的小妾跟着。
不等梅氏与水氏表情,季泽厚便赞许地点头,然后对着何夫人微微躬身。何夫人不是他正经的岳母,这般躬身也算是给了体面。何夫人自知自己乡下人的身份上不了台面,没想到神仙般的少爷会跟自己行礼,这身子因为躲避得太急,差点摔倒。
郝佳音垂眸敛目,也不说什么。这季夫人当着自己的面可是指天骂娘,凶悍得很呢,这会儿遇上了季泽厚,不就是人家生得好看些么?怎么就发不来了呢?看来,这人啊,生得好看一些,的确是能占不少便宜呢。
季泽厚这人倒是修养极好,起码比起小时候见着郝佳音的脸颊上红红的一块,就会尖叫着拿石头去砸了。温和地同何夫人说了两句,便牵着郝佳音的手进了竹园,往后院何氏住的院落走去。
何夫人本来还有些得意,得意少爷给自己的体面,可是看见少爷始终没松开少奶奶郝佳音的手,何夫人便撅着嘴角,那神情里满是不屑。瞧瞧,这都是什么人啊,大庭广众下还拉拉扯扯,真是不知廉耻。
不过何夫人可不敢再当着面说什么,只是怏怏不乐地跟在后头,等进了屋,立马蹿到前头,甚至还用肩挤开郝佳音,然后便唱作俱佳地绕过屏风,扶起女儿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的身子,又开始嚎哭起来。
“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命苦呢……”
郝佳音站在屏风外,腿脚无力。这是跟进去好呢,还是不跟进去呢?郝佳音作为季泽厚的妻子,妾氏掉了孩子,于情于理她还是要来走两趟的,只是每次来,都能赶上何夫人在哭嚎,而且开腔的总是这么一句。郝佳音头两次瞧着新鲜,现在次数多了之后,她是真懒得叫自己耳朵受苦。
只是季泽厚还是第一次来,郝佳音不得不陪着绕过那屏风,而床榻上的何夫人扫见衣角,那干嚎声愈发嘹亮起来。郝佳音同情地看了一眼床榻上弱不禁风的何氏,看着她难受地蹙眉,郝佳音别开眼。
自己果然是得天独厚的,郝夫人可比眼前的何夫人要好太多了。
郝佳音安静地站在季泽厚身侧,反正有她在边上杵着,她就不信何氏母女俩敢睁眼说瞎话。
季泽厚呢?
好歹是跟了自己一两年的人,就算养只小猫小狗也会有感情,更何况是鲜活的人?看着床榻上气若游丝,只能用一双雾气蒙蒙的眼盯着自己的何氏,季泽厚软了神情,“你不要累着,明个儿再去请个大夫回来,仔细调养身子,知道吗?”
在季泽厚的脑子里,女人间是不会有什么纠葛,必须要闹到置对方于死地的地步,而且只是个未出世的孩子。所以季泽厚只是难过,难过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与自己没缘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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